如纸,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尖利地叫道:“冤枉!主公明鉴!此乃天大的冤枉!定是有人嫉恨下官,构陷于我!下官对主公,对冀州,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他一边喊冤,一边用眼神狠狠剜了许攸一下,显然怀疑是许攸搞鬼。
刘子惠也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出列跪倒:“主公,耿长史一向忠直,此事……此事定然有误会!”
“误会?”袁绍冷笑一声,从案几上拿起那几份密信副本,示意侍从递给荀攸、审配等人传阅,“尔等自己看看吧!这是尔等与董卓麾下李傕往来书信的抄件!上面还有你耿苞提议联络公孙瓒、黑山贼,共击冀州,愿为内应的亲笔言辞!铁证如山,还敢狡辩?!”
当荀攸、审配等人看到那白纸黑字,尤其是耿苞那熟悉的笔迹和极其恶毒的言论时,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审配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耿苞怒斥:“耿苞!尔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真是罪该万死!”
铁证面前,耿苞知道自己完了,他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只是喃喃道:“你……你怎么会……”
刘子惠更是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主公饶命!主公饶命啊!下官……下官只是一时糊涂,受了耿苞蛊惑,传递了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并未参与其核心密谋啊!求主公开恩!”
袁绍不再看他们,目光扫过堂下所有文武官员,声音沉痛而肃杀:“诸位都看到了!我袁绍入主冀州以来,推仁政,抚百姓,待旧臣可谓不薄!然,总有人,为了一己私利,罔顾大义,勾结国贼,欲引狼入室,毁我基业,害我军民!此等行径,与禽兽何异?!若此等宵小不除,何以整肃纲纪?何以安定人心?何以面对冀州百万期盼安宁的百姓?!”
他每问一句,堂下的气氛便凝重一分,众多官员,尤其是那些原本与耿苞、刘子惠走得近的,更是噤若寒蝉,冷汗直流。
袁绍没有选择暗中处决,他要将此事的影响最大化。他下令将耿苞、刘子惠革职查办,关入大牢,并由审配、沮授、荀攸组成三司,会同邺城令,对此案进行公开审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邺城,引发了巨大的震动。公开审理当日,州牧府外的广场上人山人海,冀州各级官员、士族代表、乃至许多普通百姓都聚集于此,翘首以盼。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耿苞、刘子惠被押解到场。许攸派出的证人——那名潜伏在耿苞府中的眼线,以及几名被策反的耿、刘二人门下宾客——当众出示了物证、人证,详细陈述了二人如何与洛阳通信,如何诋毁袁绍,如何谋划引外兵入侵的细节。证据链完整,无可辩驳。
审配作为主审,当庭宣读了二人的罪状:“耿苞、刘子惠,世受国恩,身为州郡重臣,不思报效,反勾结国贼董卓,图谋不轨,欲陷主公主公与冀州军民于死地,罪证确凿,依律,当处极刑,抄没家产,家人流放!”
宣判声落,广场上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阵阵怒吼:
“杀了他们!”
“叛徒!国贼!”
“袁公万岁!”
民意沸腾,群情激愤。耿苞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刘子惠更是当场吓晕过去。
袁绍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幕,知道火候已到。他站起身,走到台前,双手虚按,示意众人安静。
“耿苞、刘子惠,罪大恶极,死有余辜!”袁绍的声音通过力士传遍广场,“然,我袁本初行事,向来依法依理!今日公开审判,便是要告诉诸位,在冀州,律法面前,人人平等!无论你身居何职,出身何地,但凡触犯律法,勾结外敌,危害社稷百姓,这便是下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些面色苍白的官员,语气放缓,却更具深意:“然,绍亦非嗜杀之人。耿、刘二贼,其罪在自身。其余人等,若有被其蒙蔽、裹挟者,只要迷途知返,主动向监军(审配)坦白,过往之事,我可既往不咎!但若心存侥幸,隐瞒不报,一经查出,定严惩不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