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这场新的风雨中,扮演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端起酒杯,对着顾渊,“小顾老板,”
他的声音,温和而又充满了期许。
“今天的饭,很好吃。”
.....
张景春的故事,像一杯陈年的老酒。
初尝时平淡无奇,但细品之下,却充满了余韵和令人回味的甘甜。
这顿充满了故事和酒香的家宴,一直持续到深夜。
等到王老板和张景春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心满意足地离开时。
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店里,只剩下顾渊和那个已经快要累瘫了的苏文。
“老板…”
苏文一边收拾着残局,一边看着那个看着窗外雨幕发呆的老板,似乎想问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话就说。”
顾渊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
苏文鼓起勇气,问道:“您说…像我这样,没有天赋,也看不到那些东西的人,真的…也能修道吗?”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十八年。
也是他心里,最深的那根刺。
顾渊闻言,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你觉得,张大爷会看风水吗?”
“应该…不会吧?”苏文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那你觉得,王叔会画符吗?”
“肯定…也不会。”
“那他们,算不算修道?”
顾渊的反问,让苏文瞬间就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
他们不会任何道术,甚至可能连《道德经》都没读过。
但他们,却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了一方安宁。
这难道…不算是一种道吗?
顾渊没有再继续反问。
他只是拿起桌上苏文刚刚擦过的一只茶杯,指着杯沿上一处的水渍,淡淡地说道:“这里,没擦干净。”
苏文一愣,连忙就要拿抹布重新擦拭。
“不用了。”
顾渊却摆了摆手,将茶杯放回原处。
他看着苏文,声音依旧平淡:“你画符的时候,如果有一笔画错了,会怎么样?”
“会…会整张符都作废,甚至引来反噬。”苏文下意识地回答。
“洗碗也一样。”
顾渊说道,“你把一百只碗都洗得干干净净,但只要有一只上面留了油污,那对下一个用这只碗的客人来说,你今天的工作,就是失败的。”
“道,不在眼,在心,也在手。”
“看得见看不见,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手里的这块抹布,这张符纸,能不能对得起你心里想守护的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时间,看到了江边那个在浓雾中扔出符纸的笨拙身影。
“就像那天,你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你手里的那张符,却比所有人的眼睛都亮。”
顾渊说到这,便不再看他,仿佛只是随口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晚在江边,他看到的不是一张符。
而是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在最深的恐惧中,依旧选择燃烧自己,去守护同伴的那颗无畏的心。
“行了,别在这儿瞎琢磨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买菜呢。”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这个已经陷入了沉思的年轻人,弯腰抱起小板凳上的小玖,自顾自上楼去了。
留下苏文一个人,站在那片温暖的灯光下,久久不语。
许久,他才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那幅《万家灯火图》,又看了看自己那双能扔出符纸的手。
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名为“自我肯定”的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