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如墨的黑暗里，铁锈与血腥味织成一张黏腻的网。林逸蜷在“蛇眼洞”冰冷的石壁下，每一次呼吸都扯动后背翻卷的皮肉，火辣辣的疼。脚踝手腕上沉重的镣铐嵌入皮肉，寒意刺骨。他闭上眼，疤脸熊掐住他脖子时那股土腥味的罡气，毒蛇般在记忆里盘踞不去。
力量…必须要有力量！
意念沉入丹田，白日里被电流点燃、又遭鞭挞几近溃散的那缕微弱热流，倔强地搏动着。他竭力模仿着疤脸熊“崩石拳”的发力轨迹，想象着那土黄色罡气的奔腾路径。肌肉在意志下绷紧、颤抖，撕裂般的酸痛中，一丝微弱却截然不同的气息——清冽、跳跃，带着毁灭的躁动——艰难地在他枯竭的经脉里滋生。它像一道微弱的电弧，试图沿着手臂的轨迹窜出，却在抵达指尖前溃散，只留下掌心一片灼麻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极其微弱的臭氧味。
“妈的…还是不行…”林逸挫败地低咒，额头抵着冰冷的石壁。
洞外，脚步声由远及近，火把的光晕摇曳着刺破黑暗，在湿滑的洞壁上投下巨大扭曲的鬼影。两个守卫骂骂咧咧地拖开沉重的铁栅栏。
“烂泥！滚出来！算你狗屎运，疤爷开恩，送你去个好地方‘享福’！”一个守卫狞笑着，铁钩般的爪子抓住林逸的镣铐链子，粗暴地将他往外拖拽。
碎石硌着伤口，林逸闷哼一声，被拽出“蛇眼洞”。天光刺眼，他下意识眯起眼。矿场出口处，停着几辆蒙着厚布的简陋马车。空气里不再是矿坑的粉尘与汗臭，而是弥漫着一股更复杂的气息——风沙的粗粝、车马牲口的腥臊，还有一丝…远方水泽的潮湿？
“东澜洲…天阙城…”另一个守卫啐了口唾沫，将林逸像破麻袋一样扔向其中一辆马车，“黑石矿孝敬商盟的‘硬货’！小子，天阙城挖沟渠，可比这儿‘舒坦’多了，嘿嘿…”
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颠簸，如同巨浪中的小舟。林逸蜷缩在散发着霉味的干草堆里，混杂在十几个同样眼神麻木、伤痕累累的矿奴中间。车帘缝隙透入的光线忽明忽暗，映亮一张张枯槁绝望的脸。
不能去天阙当奴隶！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穿了他的麻木。
他闭上眼，疯狂搜刮着从《玄天通鉴》里死记硬背下来的信息碎片——葬魂沼泽的毒瘴妖兽、雷云宗标志性的雷系功法、弟子常去沼泽外围历练的传闻…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绝望的废墟中拼凑成型。
天阙城，西城门。
巨大的黑曜石城墙如同匍匐的洪荒巨兽，在夕阳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高耸的城门楼悬挂着巨大的“澜”字旗，猎猎作响。商队、旅人、修士，各色人等汇聚成嘈杂的人流，接受着城门守卫森严的盘查。空气里充斥着汗味、尘土、香料、还有隐隐的灵力波动。
押送矿奴的车队在城门侧翼的偏门停下。守卫队长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眼神锐利如鹰隼，腰间挎着的制式长刀萦绕着淡淡的灵力波动。他皱着眉头，用刀鞘不耐烦地敲打着车厢板。
“黑石矿场的？文书！”
押送的监工头子谄媚地递上盖着黑石矿场火漆印的兽皮卷。守卫队长扫了一眼，目光像冰冷的探针，扫过车上那一排形容枯槁、散发着矿坑特有腐浊气息的矿奴，最后停留在努力挺直脊背、试图遮掩褴褛衣衫下伤痕的林逸身上。
“你！”守卫队长刀鞘猛地指向林逸，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下来！面生得很，气息也杂，不像挖矿的苦力！哪来的？说！”
瞬间，所有目光聚焦在林逸身上。押送监工脸色一变，手悄悄按向腰间的鞭柄。车上的矿奴们更是深深低下头，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林逸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守卫队长审视的目光，脸上竭力挤出一丝混杂着疲惫、后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
他踉跄着跳下车，动作刻意带着点“养尊处优”后的不适应。站定后，他微微昂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城门的嘈杂：
“这位将军，在下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