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今天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径直上楼,而是靠着冰冷的车门站了很久,指尖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烟,猩红的火点在夜里明灭。
直到白彧的脚步声传来。
白彧看到这样的祝安,莫名地想到了“脆弱”两个字。
呵,脆弱?她吗?怎么可能。
他为自己这荒唐的念头感到可笑,脚步未停,走到她面前,微微颔首:“您找我?”
见到人,祝安随手将烟蒂丢在地上,鞋尖狠狠碾过,火星熄灭的瞬间,突然伸手,一把攥住了白彧的手腕。
她的手心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攥得他手腕生疼。
白彧没挣扎,任由她牵着自己往主楼走,现在他确定了:她的状态不对。
进了卧室,祝安松开手,转身走向沙发,语气强硬得不容置喙:“今晚在我这睡。”
她顿了顿,指了指浴室的方向,“自己去洗漱,换洗衣服我已经让人去买了,很快就到。”
她今天晚上要是自己一个人睡,铁定做噩梦,白彧一个大男人,阳气重,留在身边辟邪!
在那个破地方看到的画面,正像鬼一样的纠缠着她的记忆,一遍遍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还好,就那一层是这样的,‘核心’一共两层,地下一层相当于库房,存放着毒品枪械,以及还没有处理的人……
白彧没多问,转身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过身体,却没能压下他心头的沉重。
祝安为什么如此反常,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等他穿着宽大的浴袍出来时,头发还在滴水,手里攥着条毛巾随意擦着。
抬眼望去,只见祝安仰躺在沙发上,双手捂着眼睛,连呼吸都带着几分不稳。
“你到底怎么了?”白彧走过去,站在沙发旁,擦头发的手不自觉地放缓了动作。
浴袍的领口有些松,露出他线条流畅的锁骨,湿发滴下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料里,透着几分禁欲的性感。
这一副事后的模样, 换作平时,祝安或许会调笑两句,但此刻她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
“我去了‘核心’,”祝安长叹一口气,“我不是从郑齐那里抢到一块肥肉吗,去交接的。”
“‘核心’?”白彧擦头发的手猛地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语气却依旧平静,“里面有什么?”
他在打探,却做得不着痕迹,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有毒品,有武器,还有人……被拆解的人。”
想到白彧得身份,祝安还“好心”的给他详细的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所见所闻。
“被拆解的人。四肢和躯干分开放置,体内的器官全部被取出,血腥味浓得盖都盖不住,皮肉堆得像垃圾一样。”
白彧听着祝安的话,手不自觉的握紧,眼神流露出了浓烈的恨意。
“……总之,里面很有意思,你好好干,说不定有一天,你也能进去。”祝安勾起玩味恶劣的笑。
“我会的。”白彧默默应道。
他确实会进去,只不过那个时候,就是毁了那一切的时候。
沉默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问:“核心在什么地方?”
今晚的祝安似乎格外好说话,有问必答。
“我被蒙上了眼睛,”她摇了摇头,正当白彧失望之际,她又说道,“但是我记住路线了。”
白彧惊讶的望向她。
祝安得意挑眉:“我的记忆力不错,可以大概根据车子直行拐歪的时间,来推算出整个的路线,只不过,还需要时间去验证。”
[你真的记住了?]系统也感到意外了。
[没啊,不是有你吗?我看不见又不是你看不见,你知道,就等于我知道。]
系统:……他还以为,祝安真有这本事呢。
逗完系统,祝安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