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年的年节,似乎也因为无形流动的诡谲而变得冷清不少。
尽管依旧保留了几分热闹,然众人惴惴,连百姓似乎都感受到了些许异常,街上行人都比往年少了些。
如此暗流涌动间,一场年节再度结束,休沐后的朝廷又重新运转起来。
姜岁仍长居府中,却也感觉到了似乎开始略略紧绷的氛围。
先前萧兰茜上门来闲话时,似乎说过……宫中的官家,身子似乎更不好了。
常常几日醒几日睡,醒着的时候,也并非全然清醒,似乎已有癔症之状,在无人时低声呓语,仿佛与谁交谈着,将伺候的宫人们都吓得够呛。
这些消息被严加封锁着,若非萧珩在宫中当值,恐怕还接触不到。
显然因此,几位皇子私下都暗暗动作起来,筹措人手粮草,调动已布下数年的布置,皆心照不宣地进行着。
大臣们的行事则更加谨慎,担心在这特殊时候,任何举动都被解读出别的意味。
府外的纷纷扰扰,暂时并未影响到府中。
除了…近来隔一阵子就会上门一趟的赵玉灵。
晴光正好,姜岁刚从书房的暗室内出来,就被拾月迎了上来。
“夫人,公主殿下来了。”
姜岁漫不经心地用鼻音应了一声,心中却还想着要不要将暗室里那些画拿出来晒晒?
罢了,万一让下人们瞧见,只怕会吓着人。
“殿下可说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闲谈小叙,并无他事。”
和先前数次的由头一样。
也不知赵晟这次又想打探什么……姜岁吩咐着拾月将人带去花厅,心中却想,还不如那位梁王亲自再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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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花窗格将光影切割着,一重一重落在花厅内端坐的人身上。
半空中的纤尘也被照亮,随着呼吸微微翩动。
窸窣脚步声传来,赵玉灵眸光轻动,放下茶盏望去。
姜岁的身影逆光出现在门槛后,她今日穿了身银鼠皮小袄,内搭着杏黄裙裳,发髻间点缀着几支简单的玉簪,与往昔一般柔软无害。
“殿下金安。”
姜岁迈过门槛,福了福身,算作周全地行了一礼。
在她对面坐下时,姜岁目光轻抬,落向一侧角落里站着的侍女。
又跟来了……
看来今日也是赵晟来探口风。
果不其然,在姜岁坐定之后,赵玉灵随意闲说了几句,便重新说到了西北的事情。
“夫人近来,可曾听世子说起那边的什么消息?”
姜岁抬抬眼,噙着一点疏离笑意道:
“夫君吗?西北军务繁忙,我一深宅妇人,哪里好多打听呢。”
“我只知道,夫君在那里得人照顾,一切……安好。”
她语调平直,声音透着股难以察觉的冷意,唯独将“安好”二字咬得重了些,连带着那句“得人照顾”都显得意味深长。
是得姜朝夫妇的照顾,还是传言里的那位宠姬?
落在有心人耳中,自然是有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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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这日侯府中的言语,就呈到了赵晟案头。
阿霖陪在一旁,在灯火下与他一同瞧着。
尽管彼时姜岁没有多言,还在提过这一句后就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然在赵晟看来,这便是欲盖弥彰。
他心情颇好地来回看了看,轻笑:
“看来姜夫人果然不是无动于衷……此中或可突破。”
阿霖轻声道:
“殿下,可是先前公主不是说…这位姜夫人可能不在京中吗?万一她真的是先前才回来,所谓宠姬,是她假作的呢?”
赵晟并非没想过这个可能,然他却又想到彼时在侯府见面时,对方在他提及此事时,眉眼间浮现出的真实的烦躁。
以及……他的人先前就传回消息过,称那宠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