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一下,开一场直播发布会。”
风柔雪微怔:“发布会?”
“对,”江北辰转过身,目光锐利,“主题就是,正式回应风承远老先生的遗命。”
中午十二点二十分,风氏集团官网、官方微博及各大合作媒体平台的直播间同步开启。
风柔雪换上了一身线条利落的深灰色西装,站在简洁的发布台前,神情平静。
她身后巨大的LED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印章的鉴定报告、详细的物流溯源图,以及温成那位司机近三年来所有经过城北路线的行车数据。
证据链清晰,无可辩驳。
“有人以为,刻一枚章,写几个字,就能让一家走过近百年的现代企业,重回封建宗族的私器时代。”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网,没有丝毫波澜,“但今天,我要告诉所有风氏的员工,告诉所有关心风氏的公众——风氏集团,从今天起,不再有传位,只有授权。”
话音落下,她做了一个让所有记者都疯狂按动快门的动作。
她拿起那枚象牙白的假印,毫不犹豫的将它投入了身旁一台由重型碎纸机改装而成的特制粉碎装置中。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硬质树脂在高速旋转的合金刀头下瞬间碎裂,溅起点点火花。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卧槽!董事长亲手砸了祖宗牌位?”“这女人太狠了!我喜欢!”“风柔雪yyds!”
但杀招还在后面。
几乎在印章被粉碎的同一时间,国家档案馆的李砚秋,同步向所有在场及线上的媒体,披露了一份刚刚解密的、来自1950年代的工商备案文件。
文件清晰的显示,风承远当年向政府登记备案时,企业性质一栏,用钢笔清晰的填写着四个字:“集体合营”。
所谓家族独资的说法,本身就是一个被后人篡改的谎言。
纸张虽已陈旧,但那四个字力透纸背,清晰可见。
下午四点十一分,城北那座由祠堂改建的文化展厅内,香烟缭绕,气氛庄严。
几名身着传统长衫、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对着一张供桌念念有词,准备举行一场所谓的风氏正统归位祭。
主桌的黄绸布上,赫然摆放着一枚与风柔雪粉碎掉的一模一样的复制版象牙印。
他们是温成请来的宗族长老,是这场戏的关键演员。
突然,大厅内所有的灯光“啪”的一声全部熄灭,陷入一片黑暗,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呼。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墙上一面白色的墙壁瞬间亮起,变成了一块巨大的投影幕。
画面上播放的,正是风柔雪在发布会上的讲话,以及那枚印章被投入粉碎机的特写。
几位老者脸色煞白,其中一人颤声怒斥:“谁!谁在装神弄鬼!”
话音未落,画面切换,变成了一段画质粗糙、带着雪花点的黑白影像。
影像中,一个穿着旧式中山装、精神矍铄的老人,站在一家工厂的奠基石前,亲自将一本厚厚的工厂账册交到一名工会代表手中。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口音,透过音响在祠堂里回响:
“我风承远建这个厂,不是为了传给哪个子孙当皇帝!是为了养活这片土地上的人!谁能让大家有饭吃,谁就是这个厂的主人!”
全场死寂。
那影像中的老人,正是风承远。
尽管录音带着沙沙的底噪,但他的每个字都显得格外真实、沉重。
展厅角落的监控室里,江北辰看着屏幕上那群人呆若木鸡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金川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渗透了这里的全部安保系统,音响、灯光、门禁,尽在掌控。
他对着麦克风,用只有金川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你们要演祖宗显灵?那我们就请真祖宗出来讲句话。”
晚上七点五十三分,江北辰独自回到那间伪装成气象站的秘密据点。
他的手指抚过桌角一道焦痕——那是三个月前父亲老宅焚毁时,他唯一抢出来的残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