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随即恢复了清明。
她首先看到了沈浪，微微一怔，随即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满脸惊慌的楚碧痕身上，轻轻叹息一声，声音空灵而温柔：“碧痕……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姐姐！我……”
楚碧痕语塞，在那包容而悲悯的目光下，她所有的辩解与借口都显得苍白无力。
慕容紫英上前一步，执礼甚恭：“晚辈琼华派慕容紫英，见过前辈。敢问前辈，此间究竟是何情况？您与楚碧痕姑娘，究竟是……”
楚寒镜在沈浪的示意下，缓缓坐起身，倚着那棵月光般的大树，她的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千年岁月：“我姐妹二人，并非人类，亦非寻常精怪。我们乃是上古神农大神亲手点化的‘梭罗树’之灵。”
“梭罗树？！”
韩菱纱惊呼出声，云天河三人也是面露惊容。他们苦苦寻找的梭罗果，其母树之灵，竟就在眼前！
楚寒镜继续道：“神农大神宅心仁厚，创造我姐妹，赋予灵智，司掌这月幽之境，调和地脉阴气。
大神离去前曾言，我姐妹乃同根双生，一体两面，需同心协力，静心修行，待功德圆满，自可双双蜕凡成仙，化身真正的仙体，离开此地，逍遥天地。”
她的目光转向脸色变幻不定的楚碧痕，带着深深的怜惜与无奈：
“然而，碧痕她……心性急躁，不甘于这漫长而寂寞的修行。
她不知从何处得知，若能以神农洞深处的‘炙焰石’至阳之力，强行激发我们梭罗树本源中的至阴寒气，便可令其中一人瞬间凝聚出‘梭罗果’，成就仙体……”
“但是……”
楚寒镜的语气变得沉重，“大神亦留有警示，此法逆天而行，违背自然之道。梭罗果千年一结，果成则树枯。我姐妹同根同源，若强行催生一果，则必有一人……
灵识消散，回归本源。所谓飞升，不过是以另一人的彻底消亡为代价，成就一人的虚妄仙途。”
真相大白！
如同惊雷炸响在四人耳边。
云天河瞪大了眼睛，他终于明白那句“果成枝叶枯，镜碎梦方终”是什么意思了！原来碧痕想要的炙焰石，竟然是要用她姐姐的命，来换自己成仙！
韩菱纱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楚碧痕的目光充满了复杂，既有愤怒，也有几分悲哀。为了成仙，竟能对相伴千年的姐姐生出如此歹念？
柳梦璃眼中满是痛惜，轻声道：“碧痕姑娘，姐妹情深，何至于此……”
慕容紫英脸色肃然，握紧了拳，沉声道：“如此悖逆人伦、罔顾亲情的行径，与邪魔何异！”
楚碧痕在众人目光下，如同被剥去了所有伪装，她踉跄后退，脸上交织着羞愧、不甘与疯狂，尖声道：“你们懂什么！千年寂寞，如同囚徒！我只想离开这里，只想成仙！有什么错？！姐姐她性子淡泊，与世无争，她愿意永远留在这里，可我不愿意！为什么不能由我来成就仙体？！为什么！”
楚寒镜看着她，眼中没有怨恨，只有深不见底的悲伤：“碧痕，我从无与你相争之心。若你当真如此渴望自由，姐姐……或许可以……”她的语气中，竟似带着一丝牺牲的决然。
“不行！”云天河猛地大喊出声，他冲到楚寒镜面前，张开手臂，像是要保护她一般，对着楚碧痕大声道：“你不能这么做！她是你的姐姐！那个石头，我……我们不会找给你的！”
他之前为了救玄霄，一心想要找到梭罗果，但此刻得知梭罗果竟要以如此残酷的方式获得，他心中充满了抗拒。玄霄前辈很重要，但绝不能用一个好人的命去换！
沈浪将一切看在眼中，对云天河的抉择微微颔首。
他目光转向楚寒镜，淡然开口，声音打破了姐妹间悲恸的氛围：“往事已明，因果自见。楚寒镜，吾对此地神农遗泽颇感兴趣。你若愿将所知关于神农大神往事，尽数告知于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