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老郎中”上前诊脉。御医仔细诊查后,向朱常洛微微点头,示意病情稳定向好,然后开了一张更精细的调养方子,并详细讲解了注意事项。
朱常洛这才将礼物奉上,语气诚恳:“些许药材和布匹,望能解燃眉之急。这些笔墨,是给令弟小石读书用的。” 他注意到屋角简陋的书桌和几本旧书。
“这…这如何使得!公子大恩,青瑶一家已是感激不尽,岂能再受此厚礼!”柳青瑶连忙推辞,刘氏也连声道谢却不敢收。
“柳姑娘不必推辞。”朱常洛温言道,“令尊康复需要营养,令弟求学需要纸笔。黄某家中薄有资财,此等之物,不过举手之劳。若能对贵府略有裨益,便是物尽其用了。” 他的态度真诚而不容拒绝。
柳青瑶看着眼前这位气度不凡、屡次援手又体贴入微的“黄公子”,心中暖流涌动,长久以来独自支撑家庭的重担似乎找到了一丝依靠。她不再推辞,郑重敛衽一礼:“青瑶…代全家谢过黄公子厚恩!公子高义,青瑶铭记于心。” 抬起头时,清澈的眼眸中除了感激,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情愫和信任。
朱常洛心中亦是波澜微动。近距离看着她因操劳略显清减却依旧清丽的脸庞,听着她温婉又带着韧劲的声音,感受着她那份在困顿中依旧保持的尊严和感激,那份潜藏心底的情愫更加清晰而强烈。
王安和“随从”识趣地退到狭小的院子里。刘氏带着儿子去厨房煎药了,休简陋却整洁的堂屋中,只剩下朱常洛和柳青瑶。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安静。
“姑娘…每日操持家务,还要经营豆腐摊,甚是辛劳。”朱常洛打破了沉默,语气充满关切。
“习惯了。”柳青瑶微微一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眼神明亮,“爹娘年纪大了,弟弟还小,总要有人撑起这个家。磨豆腐虽然辛苦,但能养活一家人,心里也踏实。” 她的话语朴实无华,却透着一股坚韧的生命力。
朱常洛由衷赞叹:“姑娘持家有道,孝心可嘉,更难得这份坚韧。”他顿了一下,带着几分好奇,“那日…见姑娘磨豆点浆,动作麻利,手法娴熟,想必是家传的手艺?”
“嗯。”柳青瑶点头,谈到自己熟悉的事物,神情放松了些,“是家母教的。选豆、浸泡、磨浆、滤渣、点卤…每一步都有讲究。点卤尤其关键,火候、手法、卤水浓度差一点,豆腐的口感就天差地别。” 她眼中闪烁着专注的光芒。
朱常洛饶有兴致地听着,不时问些细节。柳青瑶见他听得认真,并非客套,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从选豆说到水质,从点卤的诀窍说到豆腐成型的奥妙,言语清晰,条理分明。昏黄的油灯下,她专注讲述的侧脸,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朱常洛也分享了一些“行商”途中的见闻,描绘江南水乡的温婉、塞北风沙的壮阔,言语生动,见识广博。柳青瑶听得入神,眼中充满了向往和对广阔天地的惊奇。她生于市井,长于困顿,这些见闻对她而言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公子见识真广…”柳青瑶由衷赞叹,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像青瑶,只会些灶台磨盘间的琐事。”
“姑娘此言差矣。”朱常洛正色道,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能将寻常事物做到极致,便是大智慧、真本事。姑娘于豆腐一道的专注与匠心,丝毫不逊于那些着书立说的大家。持家孝亲,坚韧不拔,更是世间难得的品德。” 他的赞美发自肺腑,毫无虚饰。
柳青瑶被他看得脸颊飞红,心如鹿撞,慌忙低下头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中却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和被人真正理解的悸动。这位“黄公子”不仅帮她、敬她,似乎…还懂她。
时间在两人轻声细语的交谈中悄然流逝。暮色已深,屋内愈发显得温馨宁静。朱常洛虽万般不舍,但知宫门将闭,必须离开。他起身告辞:“天色已晚,黄某不便多扰。令尊之病,需安心静养。药材若用完了,姑娘可托人…到南城‘瑞和祥’绸缎庄找王掌柜,他自会转告于我。” 他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