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还有什么?!”骆养性逼问,声音冰冷。 “…还有…往西边…蒙古土默特、察哈尔部…也…也送…”范永斗断断续续地交代,“甚至…甚至更西…听说…有货物一直卖到了…到了卫拉特人(瓦剌)手里…换他们的马匹和皮毛…” 这个口供让骆养性都微微动容!晋商的走私网络,竟然庞大到如此地步,几乎贯穿了整个北疆! “和建奴交接的,除了那个瘸子,还有谁?赫图阿拉那边,谁在接收?” “…是…是汉臣范文寀…还有…鞑子的额驸李永芳…他们负责…验货…谈价钱…” “那些西番人呢?是怎么回事?” “…是…是张家口那边介绍的…说是什么…波…波兰来的逃人…会造炮…建奴出了大价钱…我们只负责…送进去…” 一条条骇人听闻的供词被记录下来,勾勒出一张庞大而恐怖的走私、资敌、通敌网络。这已不仅仅是牟利,而是足以动摇国本的叛国大罪! 骆养性立刻将审讯结果密奏朱常洛。皇帝震怒的程度远超以往,旨意只有一个:“查!给朕一查到底!凡涉及者,无论涉及何人,背景多深,一律锁拿!朕要将这些蛀虫,连根拔起!”
京师兵仗局内,新的《匠作功绩考核与酬赏新则》开始试行。匠坊的墙壁上,贴出了巨大的公示板,上面详细列出了各种工序、工件对应的“功绩点”标准。 工匠们下工后,纷纷围拢过去,兴奋地计算着自己这个月能拿多少“点”,能换多少赏钱,甚至有人开始憧憬着攒够点数让儿子去读书的情景。 “老李头,你这个月打了三百根合格的铳管,良品率九成五,点数是这个数!厉害啊!” “嘿嘿,比不上胡头儿,他改进的那个钻头夹具,一下让钻膛速度快了两成,还得了‘创新点’呢!” 胡八一脸上也洋溢着笑容,但他心里还惦记着另一件事。新规是好,但考核变得极其严格,甚至是苛刻。任何一个微小的瑕疵都可能被扣点。而且,为了挣更多的点,工匠们拼命赶工,虽然效率提升,但受伤的风险也增加了。昨天就有个年轻学徒为了抢工,操作水力锤时走了神,砸伤了手指。 更让他隐隐不安的是,工部派来的那几个考核官,虽然不敢再明目张胆克扣,但看人的眼神依旧冰冷,量具卡尺挥舞得一丝不苟,仿佛他们打造的不是保家卫国的兵器,而是一件件冰冷的商品。 喜悦之下,是更沉重的压力和更精细的剥削。改革带来了希望,却也带来了新的挑战。胡八一叹了口气,拿起一把刚刚淬火完、尚有余温的腰刀,仔细端详着刃口。他知道,无论规矩怎么变,把活儿干好,让自己打造的家伙在战场上少崩口、多杀敌,才是他们这些匠人最根本的“功绩”。
京郊,大雪初霁。一处临时设立的赈济粥棚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大多是来自北方的流民和战争难民,衣衫褴褛,面有菜色。 朱由检、柳文耀、李自成、张献忠四人,被皇帝“扔”到了这里,美其名曰“体察民情,协助赈济”。每人负责维持一列队伍的秩序,并记录发放情况。 朱由检一丝不苟,拿着名册,仔细核对每一个领粥人的信息,询问来源,生怕有好细混入,进度缓慢。 小石头则没那么耐心,他看到有老人孩子被挤在后面,就直接上前把插队的青壮拎出来,维持着基本的公平,但他那小小的身躯和故作凶狠的表情,有时反而引人发笑。 李自成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陕北饥民。他一边维持秩序,一边粗声大气地跟难民聊天,打听辽东的真实情况,哪些地方还有土地,哪些地方建奴控制得严。 张献忠最不耐烦这枯燥的活计,眼神四处乱瞟,忽然,他注意到几个身材明显彪悍、眼神躲闪的汉子混在队伍里,不停地交头接耳。他立刻警惕起来,悄悄叫过带队的小旗官,指了指那几个人。 经过盘查,那几人果然支支吾吾,说不清来历,被带走细问。虽然最后证明只是几个想多领一份粥的兵痞,但也让张献忠得意了好一阵子。 寒冷的空气中,粥棚升腾起阵阵白气,难民们捧着热粥,脸上露出短暂的满足。四个少年站在雪地里,手脚冻得冰凉,心中却各有所感。他们看到了战争的创伤,民生的艰难,也看到了秩序的重要和管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