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造和购买速度快、操控灵活的中型战船和纵火船;不惜重金,通过澳门等渠道,向葡萄牙人甚至英国走私贩购买更多的西洋火炮,装备现有舰队;同时,更加疯狂地扩大“报水”征收范围,强行要求所有过往东西洋商船都必须向他购买令旗,否则便以海盗论处。 他的策略变得更加短视和掠夺性:不再追求长远的、需要技术积累的海军建设,而是依靠现有的武力优势,进行极致的压榨和扩张,试图用更快、更野蛮的方式积累力量,对抗来自朝廷和潜在竞争对手的压力。东南海疆,在他的决策下,滑向了更加弱肉强食的混乱深渊。
灾民安置点的“终考”结束后,朱由检四人被召至御前,进行总结陈述。 经历了十天的煎熬与合作,四人的表现截然不同。 朱由检提交了一份极其详细的总结报告,分析了管理中的得失,强调了流程、登记和物资统筹的重要性,但也承认了在应急处理和人心安抚上的不足。 小石头则闷声道:“光讲道理没用,没兵压着,早就乱套了!但也得有个章法,不能光靠打。” 李自成感慨道:“老百姓其实要求不高,有口吃的,有条活路,就没人想闹事。关键还是得让他们看到盼头。” 张献忠则嘟囔:“麻烦!还是打仗痛快!不过…这帮灾民里也有能人,用好了也能省不少事。” 令人意外的是,虽然四人思路依旧迥异,但却第一次在一个点上达成了共识:面对复杂局面,单打独斗不行,必须合作,哪怕这种合作充满争吵和妥协。 朱常洛看着四个脸上还带着稚气却已有了几分风霜之色的少年,尤其是他们眼中那抹被现实冲刷过的复杂神色,心中微微颔首。他并未评价各自的方案优劣,只是淡淡道:“知不易,行更难。望尔等牢记今日之所学所感。” 这堂代价不小的实践课,终于在他们心中刻下了“合作”与“务实”的初步烙印。
清晨的阳光洒在僻静的海湾,为王承恩的船厂镀上了一层金边。经过无数个日夜的精心施工,第一艘试验舰的船体骨架已经完全立起!一根根弧度精准的肋骨,如同巨兽的胸腔,牢牢地固定在坚实的龙骨之上,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的船型。 没有欢呼,没有庆典。工匠们默默地进行着下一道工序——铺设船壳板。每一块木板都经过精心挑选和处理,榫卯结合处涂抹着厚厚的桐油灰膏,被工匠用大锤仔细地敲击到位,发出沉闷而坚实的咚咚声。 王承恩站在船坞边,仰望着初具规模的舰体。海风吹拂着他花白的鬓发,他的眼中充满了疲惫,但更多的是欣慰和坚定。这一步,走得慢,却走得极稳。 胡八一和其他北方工匠站在一旁,看着这完全不同于北方打造刀剑火铳的宏大工程,眼中充满了震撼和敬佩。他们见证了一种沉默而坚韧的力量,一种着眼于百年基业的耐心。 这艘尚未命名的战舰,就像一颗深埋的种子,在无人关注的海湾里,默默吸收着养分,等待着破浪远航的那一天。它的每一根木料,每一颗铁钉,都凝聚着与外界急功近利截然不同的梦想和追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