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至。”
“传令,令其加速,入营即驻西沟,不得懈怠。司马懿退而不走,必有后招。”
“是。”
我再度举目望天。
铁鸟仍在盘旋,如鹰巡空。魏军大营已退三里,原扎营地空留残火,营帐半拆,旗帜倒伏。司马懿未焚营,未弃辎重,显是暂避,非溃败。
但他已失先机。
攻心为上,攻城次之。今我未发一枪,未出一卒,敌已自乱阵脚,攻势瓦解。此战之胜,不在杀敌多少,而在夺其志。
“李铁,燃油还剩多少?”
“主油箱七成,备用油箱满载。可持续飞行两时辰。”
“好。保持高度,航线不变。若敌有异动,立即汇报。”
“明白。”
我摘下耳机,交予通讯兵,随即取出沙盘旁的红笔,在魏军新退位置画下一圈。
司马懿,你算尽天下,可曾算过天外有铁鸟?
你知兵法,可识得引擎轰鸣压过鼓角?
你布十万人阵,可挡得住人心溃散?
我未动,铁鸟替我巡疆。
风自北来,吹动战旗。高台之上,我立而不坐,目视敌营方向。魏军退后,大地空旷,唯余烟尘未散。
忽然,耳机响起。
“都督,敌营有异。”
我立即接过耳机:“说。”
“司马懿中军帅帐前,聚将十余人,似在议事。其中一人指天而语,其余皆仰首观望。另,敌营西角开始架设床弩,方向……对准空中。”
我眼神一凝。
床弩?对空?
此人果然不凡。惊惧之后,竟能迅速反应,欲以重弩制空。
可惜,他不知铁鸟之高,非弩可及。
“李铁,升高至六百丈,航线改为螺旋,避其弩矢落区。”
“明白。”
铁鸟缓缓爬升,脱离床弩射程。魏军床弩虽巨,然射高不过四百步,箭矢难及。片刻后,数支巨箭升空,划出弧线,最终无力坠落于空地。
魏军将士仰望,箭落无功,反倒加剧恐慌。有人高呼“神鸟不落”,有人焚香祷告,军心再度动摇。
司马懿立于高台,望着坠落的弩箭,久久不动。
我轻笑一声:“你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知我有铁鸟,却不知其能飞多高,能行多远,能滞空多久。”
这才是真正的威慑。
非在杀伤,而在不可测。
我重新戴上耳机:“李铁,返航准备。燃油尚足,但不可久留。敌已惊,未溃,尚有再战之力。今之震慑,已足。”
“收到,准备返航。”
铁鸟开始降低高度,沿原路折返。螺旋桨声由近渐远,魏军将士仰头目送,有人跪拜不起,有人以手加额,如迎神明。
我立于高台,目送铁鸟归营。
掩体铁门闭合,引擎声渐息。李铁摘下头盔,跳下机舱,向我敬礼。我点头,记其功一次。
“都督,下一步?”他问。
我望向魏营方向。
司马懿已重新立起帅旗,传令兵奔走各营。他未退走,仍在布防。
此人,果然难缠。
我取下耳机,放入怀中。
“传魏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