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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黎似乎被这个回答取悦了,又似乎被其中某种沉重的东西触动。她痴痴地笑了一下,眼尾泛红,身体微微后仰,又端起了酒杯。酒精让她的大脑皮层异常活跃,另一个盘旋已久的问题,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肆哥,你什么时候跟何小姐订婚呀?”
这个问题像一根细小的冰针,轻轻刺破了方才温馨亲昵的氛围。段暝肆脸上的柔和瞬间凝滞了一瞬,眼底掠过一丝极复杂的情绪,像是无奈,像是苦涩,又像是一种深藏的痛楚。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因醉意而绯红的脸颊,看着她那双纯净又媚意天成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带着纯粹好奇,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样情绪,望着他。
就在这短暂的沉默对视中,段暝肆感到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再一次土崩瓦解。他明知道她可能只是酒后随口一问,甚至带着几分不清醒的调侃,但他还是无法抗拒地,又一次彻底沦陷在她面前。
他几乎是贪婪地捕捉着她此刻的每一寸神情,然后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再抬起时,已恢复了几分平静,只是声音比刚才更低沉沙哑了几分:
“不会订婚。”
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给出了一个明确而绝对的答案。
蓝黎又要端起杯子,段暝肆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终于伸出手,轻轻按在了她要去拿酒杯的手腕上,触感微凉。他的声音放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黎黎,够了,你不能再喝了。”
他的指尖温暖而干燥,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蓝黎的动作停住了,她抬起眼,迷蒙的醉眼望进他深邃的眸子里。那里面有担忧,有关切,有她读得懂却始终无法回应的深情。
就在这短暂的静默瞬间,一个尖锐又带着十足嘲讽意味的女声,突兀地插了进来,打破了这方小天地的氛围:
“哟!我当是谁呢?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蓝黎,果真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