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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万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爹,我……”
陈冲低头不语。
“我问你,在这黑风城里,盐,是谁的?”
陈万金淡淡地问。
“是……是咱们家的。”陈冲立刻答道。
“没错。”
陈万金将擦得锃亮的核桃“啪”的一声放在桌上。
“所以,不管他林墨是想晒盐,还是想煮海,他都不该动这个念头。”
“这不是他能不能做成的问题,而是他该不该想的问题。”
“他想了,就是坏了我的规矩。”
陈万金深谙“一家独大”的道理,盐铁生意是他绝对的逆鳞,是他称霸北城的根基。
别人开赌场,开青楼,甚至走私通敌,他都无所谓。
可唯独盐,不行。
动盐,就是动他的命根子。
“那爹,我这就带人去把他们的工地给砸了!把那个林墨的腿打断!”
陈冲立刻请缨,一脸兴奋。
“莽夫。”
陈万金又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失望。
“我们是生意人,不是街边的地痞流氓,凡事要讲究个‘师出有名’。”
他对着门外,轻轻拍了拍手。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单膝跪地。
“帮主。”
“三刀。”
陈万金看着那个跪地的黑影,声音恢复了古井无波。
“明天,去城外的盐碱地‘逛逛’。”
“告诉林家那位少爷,在咱们北城动土,是要交‘保护费’的。”
“让他明白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他能碰的。”
陈万金顿了顿,眼睛眯成一条缝,里面的寒光一闪而逝。
“如果他识趣,就让他自己把工地拆了,滚回定北府当他的废物少爷。”
“如果……他不识趣……”
“那就让他和他的盐场,一起永远留在那里。”
……
夜,回定北府的路上。
马车行驶得很平稳,车厢内只听得见车轮压过路面的轻微声响。
柳依依太累了。
终日泡在盐场,让她本就柔弱的身体,彻底到了极限。
此刻,她正沉沉睡着,臻首安然地靠在林墨的肩上。
她已经脱下了那身粗布外衣,和遮挡容颜的帷帽。
月光透过车窗的缝隙,洒在她身上。
一身月白色的长裙勾勒出她惊心动魄的曲线,那在工地上被束起的长发此刻披散下来,几缕青丝调皮地垂落在林墨的脖颈,痒痒的。
林墨低头,就能看见她恬静的睡颜。
平日里那双总是闪着精明与算计的眸子此刻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两片小小的阴影。
少了那份商场女王的锐气,多了一抹让人心颤的柔弱与安宁。
林墨心中一动。
他承认,这个女人美得惊人,媚骨天成。
但真正让他钦佩的,是她骨子里的那股拼劲。
一个曾经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却能为了自己的目标,穿着黑厚的衣衫,顶着烈日,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跟工匠和流民打成一片。
这份魄力与坚韧,足以让任何男人汗颜。
就在这时,马车缓缓停下。
车夫在外面恭敬地开口:
“老爷,到……”
“嘘。”
林墨怕吵醒她,赶紧掀开车帘一角,对车夫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车夫立刻会意,闭上了嘴。
林墨调整了下姿势,小心翼翼地将手臂穿过柳依依的膝弯和背脊,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将她整个娇软的身子抱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