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星海，无垠的黑暗是永恒的背景板，点缀其间的星辰如同散落的钻石，遥远而冷漠。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正以超越常理的速度，悄无声息地划过这片寂静的虚空。
流光之中，正是林凡与林霄父子。
自归墟暗域边缘一战，已过去月余。他们远离了已知的星图，避开了所有可能存在文明痕迹的航道，如同真正的宇宙尘埃，在荒芜的星域中漫游。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有远离追猎的本能，以及…蓝斯留下的那份沉甸甸的星图碎片——标记着其他可能存在的“星穹联邦火种”遗迹的模糊坐标。
林凡盘膝坐在一块被他以混沌道源强行凝聚、固化的陨石核心，双目微阖，周身气息内敛到了极致。左眼寂灭，右眼承道，新生的混沌道源在体内缓缓流淌，不断消化、融合着来自破界之刃碎片的力量，以及蓝斯传输的关于星穹联邦基础法则认知的知识。
他的气息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难以揣测。若说之前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那么现在，则更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表面平静，内里却蕴含着足以吞噬星辰的暗流。破界道源的锋芒被收敛，混沌道源的包容与演化特性则被进一步发掘。
林霄则在一旁，借助那枚“混沌星核”虚影散发的温和能量，不断锤炼着自身的星核与心灯。他的进步同样神速，数据化的身躯与星核之力结合得愈发完美，心灯之火也变得更加凝练、纯净，隐隐带上了一丝其父道源的混沌韵味。只是眉宇间，偶尔会闪过一丝对未知前路的迷茫。
“爹，我们还要这样漂流多久？”林霄结束一轮修炼，望着舷窗外千篇一律的星空，忍不住问道。宇宙的广袤与孤寂，远超他最初的想象。
林凡缓缓睁开眼，眸中深邃，仿佛倒映着整片星海：“直到我们足够强大，或者…找到下一个‘坐标’。”
他抬手，指尖在虚空中勾勒，一副残缺的、由星光构成的星图缓缓浮现。这是蓝斯留下的信息中，关于附近星域最完整的一份了，但其范围，相对于无垠宇宙，不过是沧海一粟。其中一个极其模糊的光点，微微闪烁，代表着可能存在的下一处遗迹，但其具体方位，需要他们自行探索。
“星穹联邦的遗迹，大多藏在类似归墟暗域的绝地，或是一些法则异常的区域。”林凡语气平静，“寻找它们，本身也是一种修行。感受宇宙的脉动，理解法则的变迁，这比盲目追求力量更重要。”
他看向儿子：“霄儿，你觉得，为何牧主，或者说收割者，要如此执着于清除像星穹联邦这样的远古文明？”
林霄沉思片刻，道：“为了资源？为了维持所谓的‘秩序’？”
“是，但不全是。”林凡目光悠远，“蓝斯提到，收割者是更恐怖存在创造的‘清理工具’。它们的目的是收割‘成熟的文明’。何谓成熟？或许…当一个文明对宇宙法则的认知、对自身存在的探索，触及到某个临界点时，便会被判定为‘成熟’，进而被收割。”
他顿了顿，继续道：“星穹联邦的技术，已然触及规则编程，甚至开始探索‘原初之道’。这或许，就是它们被毁灭的原因。而我们玉神一族，走的也是承载万物、追寻大道的路径…所以，也成了目标。”
林霄心中一凛：“爹，您的意思是…我们修炼变强，本身就是在加速…被收割的风险？”
“可以这么理解。”林凡点头，语气却并无惧意，“但这也是唯一的生路。唯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拥有它们无法‘理解’、无法‘格式化’的力量，才能跳出这个轮回。我的混沌道源，或许就是这种‘变数’。”
他伸出手，掌心一缕灰蒙蒙的气流盘旋，其中隐隐有破界的锋锐与化生的柔和交织：“这条路很难，前无古人，每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但…我们别无选择。”
林霄看着父亲掌心的气流，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无限可能，眼中的迷茫渐渐被坚定取代：“我明白了，爹。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陪您走下去。”
林凡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