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已有戒备,这只鹤飞不到半路就会被截下。
若他毫无反应……那就更值得警惕。
阿九牵来马车,停在庙外。车身宽大,帘幕低垂,是太傅府专用的青帷车。我踏上踏板,回头看了眼破庙。
供桌歪斜,香炉倒地,灰烬散了一地。
这里不会再用了。
至少短期内。
我放下帘子,车内安静下来。车夫扬鞭,马蹄踏地,缓缓启动。
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沉闷声响。我靠在角落,闭目凝神。镇魂令在识海中缓缓旋转,银光扫过全身经脉,确认符箓位置稳固。风甲符贴肤处传来细微温感,像一层隐形的护甲正在呼吸。
外面阳光渐斜,车帘缝隙透进一道光,照在我手背上。
我摊开掌心,那枚传讯纸鹤留下的灰痕还未散尽。
突然,手腕一震。
不是镇魂令。
是藏在鞋底的雷纹符。
它动了。
极轻微的一颤,像是被什么擦过边缘。
我立刻睁眼,手指悄然滑向袖中符纸。
车外,马蹄声依旧平稳,阿九坐在前辕,背脊挺直。远处田野空旷,无任何人影。
可那符不会无故震动。
除非……有人在追踪。
不是明面上的跟踪。
是某种隐匿手段,刚好掠过符箓感应范围。
我慢慢收拢五指,将袖中符纸捏紧。没有掀帘,没有出声,只是在心中默问镇魂令:方位。
银光流转,识海浮现一条细线——来自东北方,距离约百步,高度离地三尺,移动速度与马车同步。
不是人。
是附在车轮或帘角的东西。
我指尖轻弹,一缕净灵火自指腹渗出,顺着经脉流入鞋底,缓缓包裹雷纹符。火势极小,不发热,不发光,只在内部循环净化。
片刻后,那股异样波动消失了。
我松开手指,靠回角落。
他们跟来了。
而且用的是连肉眼都看不见的方式。
好得很。
我掀起帘子一角,望向远方。京城轮廓已在 horizon 线上浮现,城墙高耸,城门人流如织。
马车继续前行。
我的手仍按在袖中符纸上。
下一瞬,前方路口,一名挑担农夫忽然驻足,肩上竹筐微微偏斜。
筐底,一张黄纸随风翻出一角。
上面画着半道符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