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将最后一道符纹刻入玉佩残片,指尖微颤,净灵火在残玉表面勾出一道细如发丝的银线。火光映着桌面,那纹路刚成形便微微一缩,像是被什么无形之力排斥。
就在这时,角落传来一声闷响。
黑袍除鬼师从凳子上滑了下来,背靠墙蜷在地上,一只手死死按住腹部,额角青筋暴起。他没喊疼,可呼吸已经断断续续,冷汗顺着鬓边往下淌,在衣领处洇出一圈深色。
我立刻起身走过去,蹲下身探他脉门。魂力紊乱得厉害,经络里像是有东西在乱撞,时快时慢,毫无规律。这不是普通的内伤。
“怎么了?”紫袍老者也听见动静,从隔壁房间快步进来,眉头拧紧。
我没答话,闭眼催动镇魂令。识海中那枚无形的令缓缓浮现,我心念一动,指尖轻触黑袍除鬼师眉心。刹那间,画面闪现——
昏黄油灯下,行会后厨的小厮端着一碗热汤走进厢房。黑袍除鬼师接过,喝了几口。那小厮转身离去时,袖口微掀,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斜划的红痕,像是一道暗记。碗底还剩一点汤汁,泛着极淡的绿光,几乎看不见。
记忆戛然而止。
我收回手,睁眼看向紫袍老者:“他中了蚀魂散。”
紫袍老者瞳孔一缩:“哪种?”
“三日腐魂型。”我低声说,“发作缓慢,前期只觉腹痛乏力,等察觉不对时,魂脉已被蚀穿。若不是今晚突然倒下,再拖半日,药性渗入识海,连追溯都来不及。”
他说不出话,只重重哼了一声,拳头砸在墙上。
我掌心浮起净灵火,凝成一线细焰,顺着黑袍除鬼师手腕厥阴经逆行而上,直探脏腑。火光在体内蜿蜒,很快停在胃脘深处。一团黑气裹着晶状物悬浮其中,像是一颗凝固的毒核。
净灵火轻轻一绕,那团黑气剧烈扭动,仿佛有意识般抗拒净化。我咬牙加力,银焰骤然收紧,只听一声极细微的“咔”响,毒素崩裂,化作黑血自他口中涌出。
他咳了两声,喘息终于稳了些。
“谁下的?”他声音沙哑。
“送饭的人。”我说,“但问题不在他是谁,而在他知道你今晚会回行会取符纸。这批符是特制的,外人不会清楚你需要补货。”
紫袍老者脸色沉了下来:“你是说……行会内部有人通风报信?”
“不然呢?”我盯着地上那滩黑血,“蚀魂散是皇室与行会共管的禁药,市面上根本拿不到。能接触到它的,要么是药库执事,要么是高层亲信。偏偏今晚只有你一个人吃了那批饭菜,其他人连碰都没碰。”
黑袍除鬼师撑着墙想站起来,试了两次都没成功。紫袍老者扶住他肩膀:“别硬撑,这毒虽清了,可经络受损,至少要静养一日。”
我站起身,走到桌前摊开地图。原定路线是从北岭驿站接头,拿到密令后再分批潜入无忧村。但现在看来,那个接头点很可能已经暴露。他们知道我们会去,甚至可能猜到我会伪装身份混进去。
“计划得改。”我说,“北岭不能走了。”
紫袍老者走过来,看着地图:“南谷断崖线?”
我点头:“荒径少人走,夜里不容易遇上巡查。而且那边地势陡,追踪法阵效果弱,适合甩掉耳目。”
“那你带谁去?”他问。
“陈九和柳三娘。”我说,“你们两个留下。他需要调息,你也得盯着行会动向。明天一早,你们再沿偏道跟进,千万别走官道。”
黑袍除鬼师忽然开口:“那张符……烧过的那张,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我一顿。
那张焦边符纸是他包袱里发现的,来历不明。当时我以为只是个警告信号,现在想来,或许不只是提醒那么简单。
“有可能。”我说,“它出现的时间太巧了。就在我们定下计划之后,却在行动之前。如果它是某种标记,那下毒的人,就是看到它才动手的。”
紫袍老者低声道:“行会这些年收了不少新人,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