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
然后，他独自一人，面对着潮水般涌上来的、如同灰色洪流般的太空野狼。
他看到了自己的兄弟，那个金发的、狂野的野狼之王，黎曼·鲁斯。
他看到了鲁斯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原始的杀戮欲望，以及一丝丝隐藏在杀意之下的、连鲁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悲伤。
他与鲁斯展开了惊天动地的决战。
最终，他败了。
他的脊骨，被鲁斯用那柄冰冷的链锯剑“霜之哀伤”，无情地折断。
他庞大的身躯，倒在了自己守护了一生的、金色金字塔的废墟之上。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太空野狼的战士们，冲进了提兹卡城仅存的最后一座图书馆。
他们用火焰喷射器，将那些承载了万年智慧的孤本与卷轴，一本本地，化作了飞舞的灰烬。
他听到了那些野蛮的战士们，在焚烧知识时，发出的、充满了快意的狂笑。
而他，只能无力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毕生守护的一切，被彻底地、毫无意义地，付之一炬。
他的灵魂，在无尽的悔恨与不甘中，彻底消散。
两个未来。
一个是被永恒奴役。
一个是彻底的毁灭。
没有第三条路。
这就是他那被骄傲与天真所决定的、无可更改的……命运。
“够了！！”
马格努斯抱着自己的头，发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痛苦、更加绝望的嘶吼。
“别让我看了！！”
“求求你……别让我看了！！”
这两个未来，就像两柄烧红的、淬了剧毒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那颗破碎的灵魂之上，让他感受到了比肉体毁灭一万次，还要剧烈一万倍的痛苦。
这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它将他逼入了真正的、无路可逃的、绝对的绝望死胡同。
纪璇收回了指尖的光芒。
她眼中的星云缓缓隐去，恢复了那片深邃的纯黑。
她看着眼前这个彻底被击垮了精神的、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地上哭嚎的巨人，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
“这两个选择，你都不想要。”
“那么，我给你第三个。”
这句平静的话语，如同撕裂永夜的惊雷，让马格努斯那震天的嘶吼，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起头，用那只充满了泪水与血丝的独眼，死死地、难以置信地，盯着纪璇。
纪璇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如同在宣告一个全新的、从未在任何预言中出现过的命运。
“是继续拥抱那个只会将你当作棋子、将你的子嗣变成傀儡、将你的痛苦当作佳酿的谎言之神。”
“还是，追随我。”
“去探寻这个宇宙真正的、超越混沌、超越帝国、甚至超越你那可悲父亲所能理解的……终极真理？”
“你的知识，不应成为毁灭家园的柴薪，更不应成为取悦邪神的玩物。”
纪璇的声音顿了顿，其中，蕴含着一种足以让星辰都为之动容的、属于创世女神的宏大愿景。
“它应该，也必须，成为点亮一个全新纪元的……基石。”
前所未有的第三个选择！
一个超越了他所有认知、所有逻辑的、全新的可能性！
马格努斯被这番话，彻底震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纪璇，看着她那张平静而神圣的脸，看着她眼中那片仿佛蕴含着无穷奥秘的深邃。
他的灵魂深处，那片由绝望构成的死海，第一次，被投下了一颗名为“希望”的石子，掀起了剧烈的、无法平息的滔天巨浪！
就在他整个灵魂都因此而产生剧烈动摇，即将做出回应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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