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北大讲堂。
一身西装革履的陈明远教授，扶了扶金丝眼镜，站在讲台上，准备开始他筹备已久的演讲。
他要揭穿张作霖的真面目，要告诉这些天之骄子，那个东北来的土匪，正在用最低劣、最愚蠢的谣言，来蛊惑民心，祸乱国家！
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同学们，我们今天……”
可话还没出口，台下数百名学生，竟像提前排练过一样，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用一种近乎咏唱的语调，高声喊道：“教授说瞎话，舌头要烂掉！教授说瞎话，舌头要烂掉！”
陈明远浑身一震，一股熟悉的麻痹感再次从舌根处涌了上来，让他瞬间口齿不清，声音发颤。
他惊恐地看着台下那些曾经尊敬他的学生，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了崇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怀疑。
一个前排的学生举起了手，不等陈明远同意，便朗声发问：“陈老师，我们只想问一个问题。您上个星期二下午，在六国饭店见的那个日本人，是不是叫佐藤？”
“轰！”陈明远只觉得一道天雷在脑子里炸开，让他魂飞魄散。
与佐藤的会面，是他最深的秘密！
是他与日本方面联络，试图借助外力推翻张作霖的铁证！
这件事天知地知，只有他和佐藤知道，连他的心腹都未曾告知，这些学生……这些学生是怎么知道的？！
他猛地抬起头，环视着一张张年轻而又陌生的脸，一个可怕的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不是张作霖有神术，也不是他身边出了内鬼。
而是……这满城的百姓，这芸芸众生，都已成了张作霖的眼睛和耳朵！
他的一举一动，早已暴露在无数双眼睛之下！
同一时间，日本驻华心理作战部。
佐藤少佐脸色铁青地盯着桌上两份情报——一份是关于“奉军账本”的分析，一份是关于“电台残件”的技术报告。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不断滑落。
“八嘎！”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声音都在发抖，“我们都上当了！账本是假的，电台是诱饵！从茶馆的说书人，到街头的童谣……这一切都是陷阱！他们在用民谣布网，用流言做饵！我们的情报网，正在被那些该死的童谣撕得粉碎！”
他猛地站起来，对着副官嘶吼道：“立刻传令！暂停所有潜伏人员的一切联络！启用备用密码，全部转入静默状态！”
然而，为时已晚。
就在他下令的瞬间，奉军的行动队已经悄无声息地包围了三处隐藏在民居中的日本秘密据点。
他们正是通过分析全城关于“日本特务”的各种流言蜚语，进行“民声反向追踪”，精准锁定了这些目标。
深夜，北平，鼓楼之上。
张作霖披着一件军大衣，迎风而立。
夜风将城中隐约飘荡的童谣送入他的耳中，那歌词已经变了：“大帅不封口，谣言变刀走；谁要来害我，先被自己话割喉！”
王永江从他身后走来，低声说道：“大帅，陈明远递了条子，说想见您一面，什么条件都好谈。”
张作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带着一股子枭雄的霸气：“告诉他，让他等三天。老子要让全北平城，不，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谁的声音，才是真正的力量！”
他眼前的系统面板上，数据再次跳动：【民声武器化指数：76%；敌方心理战失效率升至61%】。
这一夜，风起于谣，而刀已抵喉。
张作霖望着灯火阑珊的北平城，心里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
如今，这满城的嘴巴都成了他的刀，刀是好刀，可若是人人都能随意挥舞，难免会伤到自己。
这股狂野不羁的力量，是时候给它套上一个笼头，立下一个规矩了。
北平城的天，要变了。
不是变得晴朗，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