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他们遭遇的,正是典型的 “大烟炮”—— 风势裹挟着雪砂,
能见度骤降至不足一米,
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耳边全是风的呼啸声,像是无数头野兽在同时嘶吼,震得人头晕目眩。
这种天气在东北冬季是致命的灾害,
当地人常说 “大烟炮一刮,神仙难回家”,足见其恐怖。
耗子一听,吓得赶紧把围巾再拉高,紧紧捂住口鼻,连眼睛都眯得只剩一条缝,
手指死死抠着围巾边缘,生怕有雪砂钻进去:
“我靠!这么邪乎!枫哥,这玩意儿也太吓人了!”
“别光顾着怕,跟着我的脚印,踩实了!”
陆少枫大声提醒,脚下每一步落下都沉稳有力,积雪没到膝盖,像是踩在平地般轻松,偶尔遇到深埋雪下的石头或断木,脚尖轻轻一探便精准避开 —— 这是对山林环境的极致熟悉,也是远超常人的平衡感。
雪砂打在他的脸上、手上,虽然隔着衣物和皮肤的麻木感,
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尖锐的刺痛,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皮肤。
睫毛上很快就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壳,视线越来越模糊,超乎常人的视力,也只能隐约看清前方十米内的树影轮廓。
更让人绝望的是,随着深入原始针叶林,
周围的景象变得一模一样 ——
高大的红松和云杉密密麻麻,树干笔直,枝桠上积满了厚厚的积雪,
在白茫茫的背景下,根本分不清哪棵树是哪棵,所有的颜色都是单调的白,所有的轮廓都变得模糊不清。
“枫哥…… 我咋觉得这树都长一个样啊?”
耗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咱是不是一直在绕圈?我刚才好像看到过这棵树!”
陆少枫心里一沉,自己也有同样的感觉。
能见度太低,周围的环境又高度相似,就算他对长白山这一带再熟悉,在这样的大烟炮里,也很难精准辨别方向。停下脚步,侧耳细听
—— 除了风声,还能隐约听到狗帮的低吠,以及雪块从树枝上滑落的声,
凭借超凡的听力,
能确定狗群没有偏离方向。
“别慌!”
陆少枫强压下心里的不安,大声说道,
“我们走的是直线,顺着风的侧方向走,不会绕圈!”
“再坚持一会儿,前面应该能找到歇脚的地方!”
话虽这么说,他里却没底。风势太大,雪砂太密,就算有标记,也可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根本看不到。
更糟糕的是,两人身上的衣物越来越沉了。
雪砂被大风裹挟着,顺着衣物的缝隙往里钻 —— 领口、袖口、裤脚,甚至是纽扣的缝隙,无孔不入。
这些细小的冰砂接触到人体的热气后,会瞬间融化成冰水,顺着布料往下淌,
还没等流远,
就被外面的严寒,和后续不断钻进的雪砂冻住,
重新凝结成冰。
一开始只是觉得衣物变沉了些,走了半个多小时后,这种沉重感越来越明显。
陆少枫能感觉到,他的棉袄外层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壳,硬邦邦的,活动起来都有些僵硬。
而耗子的情况更严重,本身就比陆少枫怕冷,身上的衣物也吸了更多的雪水,
此刻已经像是裹了一层厚重的冰壳,每抬一次腿都要费极大的力气,
脚步越来越沉重,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有种负重前行的既视感。
“枫哥…… 我不行了…… 身上太重了……”
耗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含糊不清,
“这衣服硬得像铁板…… 快把我压垮了…… 走一步都费劲……”
陆少枫回头看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