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人好不好?别太拼,身体是本钱,钱挣不完的。”
“安全得很,住的地方有防盗网,老板和同事都照顾我,您就别操心了。” 李朴捡着好的说,把挨打的委屈、工资被压的无奈、和刘景争吵的难受都咽进肚子里,压得严严实实,“您在家照顾好自己,按时吃药,别不舍得花钱。等我再干段时间,攒够钱,就回去看您,带您去旅游。”
母亲点点头,又絮絮叨叨地嘱咐了半天,从 “按时吃饭” 说到 “别熬夜”,从 “下雨带伞” 说到 “天冷加衣”,像小时候一样,生怕漏了一句。最后才恋恋不舍地说:“行了,不耽误你干活了,记得常给妈发消息。”
“嗯,妈您也注意身体。” 李朴笑着点头,直到母亲挂了电话,屏幕暗下去,他脸上的笑容才垮了下来。
他靠在墙上,盯着手机里母亲的头像 —— 那是去年过年拍的,母亲穿着他买的红色围巾,笑得像个孩子。
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手机屏幕上,晕开母亲的笑脸。
他捂住嘴,不敢哭出声,怕被外面的张田和刘景听到,只能任由眼泪无声地流,肩膀微微颤抖。
心里堵得难受,像被什么东西掐着,喘不过气。
明明拿到了工资,给家里转了钱,让母亲放心了,可为什么开心不起来?
他想起刚到非洲时,母亲送他,眼眶红红的,却强忍着没哭,只说 “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想起自己挨了打,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地血迹,觉得孤立无援;想起和刘景争吵时,对方刻薄的话像刀子,扎得他体无完肤;想起同学在朋友圈发的带泳池的宿舍、精致的饭菜,再看看自己住的小房间、身上洗旧的 t 恤,心里满是落差。
“报喜不报忧”,这话他从小听到大,以前觉得是懂事,现在才知道,有多难。
明明受了委屈,受了苦,却只能对着家人笑脸相迎,把所有的难都自己扛着,连哭都要偷偷摸摸。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传来张田的声音:“小李,中午去吃点好的,我请客,就当给你赔罪了,附近中餐馆炖了鸡汤,给你补补。”
李朴赶紧擦了擦眼泪,用袖子抹了抹脸,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阳光刺眼,他眯了眯眼,看到张田站在门口,刘景则站在稍远些的地方,手里提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苹果 —— 是当地少见的水果,价格不便宜,想必是特意买的。
“不了张哥,我不饿。” 李朴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我想歇会儿,下午还有活要干。”
刘景犹豫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憋了半天,才小声说:“工资的事,之前是我不对,以后…… 不会再压着了,每月按时转你卡上。” 声音不大,却很清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李朴愣了一下,没想到刘景会主动道歉。
他看着对方局促的样子,心里的疙瘩似乎松动了些,点了点头:“没事,过去了。”
张田松了口气,笑着说:“这就对了嘛,咱们都是出来打拼的,有啥矛盾说开就好。中午还是得吃点,鸡汤都订好了,别浪费,就当咱们仨缓和缓和关系。”
盛情难却,李朴跟着他们去了中餐馆。
鸡汤端上来,冒着热气,飘着葱花,喝一口,暖暖的,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
张田不停给他夹鸡肉,说 “多吃点,补补身子”;刘景也偶尔开口,问他 “在桑岛玩得开心吗”“海豚真的会跟着船跳”,话不多,却比之前自然了不少,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可李朴心里的那股堵,却没散去。
他知道,工资到账了,和刘景的矛盾暂时化解了,可来非洲这半年经历的委屈、危险、无助,像刻在骨子里的印记,抹不掉。
那些藏在笑容背后的眼泪,那些说不出口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吃完饭,回院子的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