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轻和尚听见了,笑着说:“慢慢教呗。先教他们扫地、擦佛像,再教几句经。虽然小,却学得快。”
正说着,最小的男孩抬起头。他的眼睛黑亮,盯着李朴的鞋 —— 是那双二手帆布鞋,鞋尖有点磨白。见李朴看他,他赶紧低下头,攥紧扫帚,往年轻和尚身边挪了挪,像怕生。
“他们家里穷,” 中年和尚轻声说,“父母养不起,有的没了爸妈,在贫民窟里流浪。留下他们,至少能吃饱饭,有件干净衣服穿。”
李朴心里动了动。
他想起小时候,老家有个教会,每到周日就发糖果。他为了那两颗水果糖,总跟着奶奶去,听牧师讲听不懂的话,跟着唱跑调的歌。现在想想,哪是信教,不过是为了那点甜。
这些黑人小孩,大概也一样。佛堂的饭,干净的袈裟,或许比 “佛” 更让他们踏实。
“浴佛仪式要开始了!” 有人喊了一声。
人群往佛堂前的空地涌。李朴跟着走过去,看到空地上摆着个铜盆,盆里盛着清水,水上飘着几片莲花瓣。中年和尚站在盆前,手里拿着个小木勺,几个年轻和尚站在旁边,那三个黑人小孩,也跟在后面,站在最边上。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和尚的声音响起来,清得透。
人群安静下来,有人双手合十,有人跟着念。李朴也学着样子,双手拢在胸前,看着铜盆里的清水 —— 阳光照在水上,莲花瓣飘着,亮得像碎银。
和尚拿起木勺,舀了勺清水,轻轻洒在盆中央的佛像上:“愿此圣水,洗去烦恼。”
接着,年轻和尚们也拿起勺,跟着洒水。
最边上的黑人小孩,也想拿勺。最大的那个男孩,踮着脚,够到旁边的小木勺,小心翼翼地舀了点水,学着和尚的样子,往佛像方向洒。水没洒到佛像上,溅在石板上,他慌了,赶紧低下头。
中年和尚看到了,走过去,握着他的手,一起舀水:“慢慢来,心诚就好。”
男孩的手不抖了,跟着和尚的动作,把水洒在佛像上。他抬起头,对着和尚笑,露出两颗缺了的牙,像得到糖的孩子。
李朴看着这一幕,心里暖烘烘的。
或许这些小孩不懂 “佛” 是什么,不懂 “信仰” 是什么,可他们学着扫地、学着洒水、学着合十的样子,却比任何说教都实在。
仪式结束后,大家围着吃供品。华人把饼干、水果分给小孩,男孩们捧着饼干,小口吃着,眼睛里满是满足。
“没想到在坦桑,还能过这么地道的浴佛节。” 张田咬着月饼,笑着说,“比在国内还热闹。”
刘景也难得没提钱,手里拿着个苹果,看着小孩们笑:“这些娃,看着真可怜,好在有师傅收留。”
李朴走到墙角,看着最小的男孩。他正坐在石板上,手里攥着半块饼干,另一只手在地上画着什么 —— 是个歪歪扭扭的 “佛” 字,大概是跟着和尚学的。
“你叫什么名字?” 李朴蹲下来,声音放软。
男孩抬起头,看了他半天,小声说:“阿木。”
“阿木,” 李朴指着他手里的饼干,“好吃吗?”
阿木点点头,把饼干递过来,想分他一半。
李朴摇摇头,摸了摸他的头 —— 头皮软软的,像国内的小表弟。“你喜欢这里吗?”
阿木用力点头,指了指中年和尚:“师傅好,有饭吃。”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李朴鼻子有点酸。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为了糖果去教会,阿木为了饭留在佛堂。生存的需求,总是最先的。可慢慢的,那些糖果、那些饭,或许会变成心里的一点念想 —— 对 “好” 的念想,对 “安稳” 的念想。
这大概就是信仰的开始。
离开的时候,夕阳已经斜了。
寺庙门口的香还在燃,烟丝飘在风里,带着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