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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盛原本以为,军管会的人肯定和以前县公署的官吏一样,见了老百姓都是鼻孔朝天,呵声动气。
没想到,军管会的官居然是小姑娘,还对自己这么热情。
这小姑娘,能明辨是非吗?
要是糊里糊涂把自己定成尹扒皮的同党,可就完了!
“老乡,您别紧张,先喝口水再慢慢说!”
王干事和李干事坐在了张天盛对面,拿出了纸笔,准备记录。
“呃...我就是来说马百万和尹扒皮...哦,也就是尹富贵的一些事情。”张天盛战战兢兢说道。
“您说,有啥说啥,不要有顾虑!”王干事笑道。
“那个...”
张天盛定了定神,说道:“我是马百万的女婿,马百万死了后,尹富贵每月给我十块大洋,要我养着马百万的四姨太和三丫头,我还给国军大官唱过贤孝...
其实,我是来自首的...但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啊,不是地主恶霸!”
“这...”
王干事和李干事对视一眼,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张天盛急得站了起来,激动说道:“我虽然是马百万的女婿,但他从来没有认过我,还把我眼睛熏瞎了...
尹扒皮还勾结土匪,害死了我爷爷和师父...
那个国军大官,我也就见过两面,和他没有啥关系...
我真没有干过坏事,不是地主恶霸,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老乡,您别着急,坐下慢慢说,把事情都说清楚,我们有政策,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王干事又扶着张天盛坐下。
“我说,我从头给你们说...”
张天盛擦了擦眼角,便把从小到大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他本来就是唱贤孝的,口齿灵便,思维敏捷,把二十几年的事情,都说得清清楚楚。
说到马百万和尹扒皮害自己的时候,张天盛忍不住泪流满面,唏嘘不已。
对面的王干事和李干事,听着张天盛的悲惨遭遇,也停下了笔,抹着眼角。
“二位老总,我虽然是马百万的女婿,拿了尹扒皮的钱,也给唐专员唱过贤孝,但我都是没办法呀!”
张天盛叹道:“我就是个穷瞎仙,从来没有害过人,你们可不能把我定成地主恶霸啊!”
“老乡,您的身世这么悲惨,怎么能是地主恶霸?您就是被地主恶霸残害受苦的典型例子啊!”
王干事取出手帕,擦了擦泪水。
“这么说...我没啥事?”张天盛迟疑问道。
“您不仅没事,还有功劳呢!”王干事笑道,“您提供了这么多尹富贵的罪证,我们就能给尹富贵审判定罪,您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呢!”
“那...你们为什么要去抓我啊?”张天盛还是不放心。
“抓你?对了...刚才没来得及问您姓名,您叫什么名字呀?”王干事问道。
“我叫...张天盛,是东门牌楼下唱贤孝的瞎仙...”
张天盛说道。
“啥?您就是张天盛啊?哎呀...我们可找到您了!”
王干事惊喜笑道:“小李,快去报告刘主任,张天盛先生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