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那是一种蝼蚁仰望苍穹、蜉蝣面对瀚海的渺小与绝望!血屠手中的锯齿魔刃无力地垂下,发出细微的哀鸣,他脸上的狰狞彻底被死灰般的惊恐取代,身体筛糠般抖动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吐不出来。
“灭。”
凌风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字。声音平淡,却如同九天律令。
悬停于他头顶、那由万剑意志汇聚而成的璀璨银河,骤然倾泻而下!亿万道剑光如同得到了君王的号令,化作一场席卷天地的神圣风暴!这风暴并非无序的毁灭,每一道剑光都蕴含着五行流转、阴阳互济的天地至理,精准地锁定每一缕魔气,每一个魔修!
剑光过处,粘稠的魔气如沸汤泼雪,瞬间消融净化,不留丝毫痕迹。凶悍的魔修,无论是凝元还是结丹,无论身披何等坚固魔甲,在这蕴含着天地法则意志的剑光面前,都脆弱得如同纸糊!他们的魔躯,连同护身的魔器、护体的魔光,无声无息地湮灭,连一丝尘埃、一滴污血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
血屠发出了此生最后一声绝望到扭曲的嘶吼,将全身精血魔元疯狂注入魔刃,妄图做最后的挣扎。然而,那柄曾饮无数生灵鲜血的凶刃,在触及一道看似最普通的白色剑光时,寸寸碎裂,化为齑粉。紧接着,剑光掠过他狰狞的身躯,将他连同那绝望的嘶吼,一同抹除于天地之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剑光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仅数息之后,当最后一道剑光如归巢之鸟,悄然隐入凌风身周的空间,战场之上,已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的魔气,所有的魔修,所有的战斗痕迹,甚至包括那崩裂的东南阵眼处弥漫的污秽,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有夜风拂过焦土与新生草木的气息,以及那笼罩天地的神圣剑意余韵,证明着刚才那场惊世骇俗的净化。
劫后余生的剑宗弟子们呆立原地,如同泥塑木雕。他们仰望着阵眼高处,沐浴在渐渐平息的剑光余晖中的那道玄色身影。他手中,那片引发一切的柳叶,此刻已化为点点纯净的光尘,随风飘散,回归天地。
“当啷!”一声清脆的金属坠地声打破了死寂。墨渊长老面色灰败,仿佛瞬间苍老了百岁。他死死盯着凌风,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惊骇,有茫然,有无法理解,更有一种坚守了一生的信念被彻底击碎的痛苦与空虚。他腰间的佩剑,那柄象征着执法长老威严、伴随他征战多年的古剑,竟在他无意识松手时跌落尘埃。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只是失魂落魄地后退一步,仿佛无法承受那身影散发出的光芒,颓然闭上了双眼,两行浑浊的老泪无声滑过沟壑纵横的脸颊。
“噗通!”
护宗长老铁战那如同铁塔般雄壮的身躯,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这一跪,带着心悦诚服的震撼,带着对无上剑道的敬畏,更带着一种找到真正信仰的狂热!他额头触地,声音因激动而嘶哑颤抖,却如同闷雷般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响:
“弟子铁战!拜见宗主!愿随宗主…重铸九霄,剑指苍天!”
这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短暂的死寂之后。
“噗通!”“噗通!”“噗通!”……
演武场上,废墟边缘,殿宇台阶下…所有目睹了那万剑朝宗、涤荡魔氛神迹的剑宗弟子,无论新老,无论此前是怀疑、排斥还是观望,此刻都发自灵魂深处地深深跪伏下去!头颅低垂,脊背却挺得笔直,如同朝拜心中的神只!
“拜见宗主!”
“愿随宗主!重铸九霄!剑指苍天!”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冲散了所有阴霾与怀疑,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带着对那道身影的绝对崇敬,在九霄剑宗的山门上空,在黎明即将到来的黑暗中,久久回荡!那声音汇聚成无形的洪流,激荡着破碎又重建的殿宇,震散了最后几缕徘徊不散的阴云。
凌风独立高处,玄袍在渐起的晨风中微扬。他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