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秋意日渐浓烈，庭院里的石榴树落了满地红果，薄荷的清香被桂花的甜润取代。刚从河西走廊归来的平静日子没过多久，江亦辰和苏晓棠便各自回归了忙碌的轨迹，唯有江恋棠的错题本，成了承载戈壁记忆、描绘敦煌梦的特殊载体。
江亦辰是最先投入工作的。全国荒漠生态修复现场会即将在敦煌召开，作为“固沙草+沙棘”混交模式的核心研发者，他需要提前赶往敦煌，参与会议筹备，同时对当地新推广的千亩基地进行技术指导。出发前的清晨，他蹲在念念的书桌前，看着女儿正用彩笔在错题本的扉页画画，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念念，爸爸要去敦煌出差啦，等你放寒假，爸爸带你去看莫高窟的飞天壁画好不好？”
念念猛地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吗？爸爸不许骗人！我要去看飞天，还要去看我们种的沙棘林！”
“不骗人。”江亦辰笑着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一枚小小的敦煌飞天书签，放在她的错题本上，“这个送给你，想爸爸的时候就看看它，爸爸也会想你的。”
念念小心翼翼地收起书签，抱着江亦辰的脖子亲了一口：“爸爸路上小心，要多拍点敦煌的照片给我看，我要把它们画在错题本上！”
送走江亦辰，苏晓棠的忙碌也接踵而至。《沙棘红·固沙绿》的全国巡回签售会进入尾声，最后两站定在成都和重庆，同时她还要为下一本书《生态乡村笔记》收集素材，抽空参与“绿色校园”公益项目的课程设计。每天清晨，她送念念去学校后，便一头扎进书房修改书稿、对接工作；傍晚接回念念，又要陪着她完成作业，睡前还要给她讲一段戈壁上的故事。
“妈妈，爸爸在敦煌看到飞天了吗？”这天晚上，念念趴在作业本上，突然抬头问道。
苏晓棠放下手中的书稿，打开手机里江亦辰发来的照片：“你看，这是爸爸拍的莫高窟，飞天壁画是不是很漂亮？还有这里，是敦煌的沙棘推广基地，我们种的沙棘已经长得很高了。”
念念凑在手机屏幕前，看得目不转睛，小手忍不住在桌子上比划起来：“我也要画飞天，还要画沙棘林，把它们都画在错题本上！”
从那天起，江恋棠的错题本彻底变了模样。不再是单纯记录错题的本子，反而成了一本充满童趣的“敦煌记忆手账”。遇到不会的数学题，她会在题目旁边画一棵小小的沙棘苗，标注“像沙棘苗一样努力扎根，就能解开难题”；语文作业里学到“沙漠”“绿洲”等词语，她会在空白处画一片戈壁，上面有红彤彤的沙棘果和绿色的固沙草，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河西走廊的绿洲”。
江亦辰在敦煌的工作忙碌而充实。他每天往返于莫高窟周边的推广基地，指导当地科研人员监测沙棘和固沙草的生长情况，优化灌溉方案。休息时，他会特意去莫高窟，拍摄飞天壁画、九层楼、鸣沙山的照片，还有基地里牧民们采摘沙棘果的场景，每天晚上发给苏晓棠和念念。
“爸爸，飞天的衣服是彩色的吗？她的飘带是不是很长很长？”念念在视频里追问。
江亦辰对着镜头，指着远处的壁画：“是啊，飞天的衣服有红色、黄色、绿色，飘带像天上的云彩一样，特别漂亮。爸爸还看到有画家在临摹壁画，下次带你去，让你也试试画飞天。”
挂了视频，念念立刻拿出错题本，用彩笔勾勒起飞天的模样。她画的飞天有着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飘带被涂成了彩虹色，脚下还踩着一棵结满红果的沙棘树。虽然线条稚嫩，比例也不对，却充满了童真与想象。她还在旁边写下：“爸爸说，飞天是守护敦煌的仙女，沙棘是守护沙漠的绿色仙女。”
苏晓棠看着女儿的“作品”，心中满是感动。她把江亦辰发来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错题本的空白页，让念念照着照片修改。念念便每天做完作业后，就趴在书桌前，一边对照照片，一边完善自己的画。错题本上的飞天越来越精致，沙棘林越来越茂盛，还多了鸣沙山的沙丘、月牙泉的泉水，甚至有牧民骑着骆驼在沙棘林旁放牧的场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