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未来的憧憬和对自己毫无戒备的态度，沈清徽垂下眼睫，掩去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锐光。
真正的目的，已悄然达成。
她需要的，从来不仅仅是王婆子的销售能力。她更需要王婆子那遍布全村、乃至辐射到邻村和镇上的信息网络。需要那些看似琐碎、却可能蕴含巨大价值的“趣事”和“忌讳”。
比如，村里谁与镇上哪家铺子有亲？
比如，里正张德贵和族长林永年之间微妙的关系如何？
比如，后山那片苦茶树具体在哪个山坳，有没有其他人也打过主意？
比如，村里有没有像周瑾那样怀才不遇、可能为她所用的人？
比如，下一次货郎来的确切时间，以及他主要收购什么，价格浮动如何？
这些信息，是她在白石村立足、乃至未来发展的眼睛和耳朵。靠自己一点点去摸索，效率太低，且容易引起怀疑。而通过王婆子这张“广播站”兼“信息库”，她就能以最小的代价、最自然的方式，获取最关键的情报。
用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卑微的“附加条件”，换来了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的村级情报系统。这笔买卖，比那九一分成，还要划算百倍。
王婆子又兴致勃勃地跟沈清徽讨论了一会儿米糕的初步构想，比如大概用什么模具，沈清徽建议就用家里现成的碗，做朴实无华的圆形，用什么叶子垫底蒸制，沈清徽推荐了洗净的竹叶或荷叶，可以增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告辞。
临走前，她还特意强调：“丫头，那米糕用的糙米粉和豆面，婆婆明天就准备好送来！还有那野果子干，我家地窖里还有些去年的山楂干和杏干，我先拿来用着！你赶紧把那个什么‘核心配料’弄出来，咱们早点动手！”
“哎，好的，婆婆。我下午就去后山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几样合适的草药。” 沈清徽乖巧应下。
送走脚步轻快、仿佛年轻了十岁的王婆子，沈清徽缓缓关上门，背靠着门板，脸上那温顺依赖的表情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静与算计。
诱饵已抛出，附加条件也已悄无声息地绑定。
王婆子这条线，算是被她彻底握在了手中。
接下来，就是利用这条线，为她织就一张在白石村的信息网，并伺机而动，将真正的目标——后山的苦茶树，一步步纳入掌控。
她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简陋的屋顶，望向了那片云雾缭绕的后山。
布局，正在一步步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