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眼中燃着幽火,足够知道该找谁报仇。
凌尘忽然将药瓶重重搁在桌上:报仇?就凭你如今连碗药都端不稳的样子?她罕见地动了怒,你师父拼死带回来的不是仇恨,是让你活下去的机会!
烛火爆了个灯花。三人影子在墙上僵持着,直到任辛轻笑出声:倒是头回见小郎中发脾气。
她起身拔出匕首,将宵夜推到鹫儿面前:吃完。明日卯时,我要见你剑上有血光。
次日拂晓,后院传来金铁交击之声。凌尘推开窗,见任辛正与鹫儿过招。这次她用的是真剑,剑锋每次掠过都带起疾风。
心要狠!任辛格开少年劈砍,对敌时仁慈就是自尽!
鹫儿眼中血丝密布,剑招愈发狠戾。突然任辛卖个破绽,少年急刺时被她反手扣住脉门,剑刃直逼咽喉——
不要!凌尘失声惊呼。
剑尖在触及皮肤前倏停。任辛看着鹫儿惊惶的眼睛,缓缓道:记住这种感觉。下次...就不会停了。
她撤剑转身,露出后心空门。鹫儿瞳孔骤缩,剑尖剧烈颤抖。
动手啊!任辛冷喝,等我回头杀你?
少年嘶吼着刺出长剑——却在最后一刻偏开三寸,剑锋擦过任辛腋下,削落一缕发丝。
任辛突然大笑:总算...还没变成真正的狼崽子。
凌尘这才发现自己指甲掐进了掌心。她看着雪地里相对而立的师徒,忽然明白任辛在用性命做赌注——赌鹫儿心底还存着善念。
“真是一对疯子!”凌尘转身回屋做药,眼不见,心不烦!毕竟他知道他们这样才是对的,绝对不是心有不忍又无能为力的逃避。
腊月二十三祭灶日,鹫儿带来了年礼。他剑法已大有进益,眉宇间却凝着化不开的郁色。
任辛拆开红纸包着的桂花糕,忽然道:可知为何总逼你练剑?
鹫儿垂首:弟子明白。
你不明白。任辛拈起块糕点,我像你这般大时,也曾恨透了我师父。她望向窗外纷飞的雪,直到他为我挡下三十六支毒箭...临死前还说练得不够
糕点在她指间碎裂:这世道,好人活不长,恶人...也未必能善终。唯有强者,才有资格选择怎么活。
她突然咳嗽起来,袖口染上暗红。凌尘急忙递药,却被推开。
今日教你最后一课。任辛拭去嘴角血渍,目光灼灼如炬,若有一日我成为你的阻碍...便用我教的剑法杀了我。
鹫儿猛地跪倒在地:弟子不敢!
不敢?任辛冷笑,那现在就走,永远别再叫我师父。
少年跪在雪中纹丝不动,任辛却突然抽剑劈下——剑锋在触及他头顶时转向,削落自己一绺长发。
结发授艺,恩断义绝。她将断发掷于雪地,
凌尘冲过去拉住她:你疯了!
我没疯。任辛反手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骇人,我在教他...怎么活下去。
鹫儿忽然重重叩首三次,拾起那绺断发贴身收好,转身消失在风雪中。任辛直到少年身影彻底不见才踉跄倒下,呕出的血染红了雪地。
凌尘守了整夜。任辛高烧不退,梦中反复呓语:快走...鹫儿...
天将明时,她忽然清醒:更衣...我要进宫。
你不要命了?凌尘按住她,伤及肺腑还敢冒雪出行?
任辛眼底燃着幽火:皇后急召...必是江南案发了。她突然攥住凌尘衣襟,若我三日内未归...带鹫儿去城隍庙东墙第三砖...
话未说完又昏死过去。凌尘替她掖被角时,摸到她枕下藏着的匕首——正是那柄镶翠短刀,刀柄上系着鹫儿送的茱萸木符。
这匕首当年送给了鹫儿,可是后来鹫儿身体抽条,已经比他们都高了,况且鹫儿身为男子,力量有余而柔韧不足,本就不适合近身攻击。这柄短刀于任辛有着非凡的意义,于是任辛便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