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楼消息灵通,无所不包,故特来请教,愿以重金,求购一些……关于安都贵人们的最新动向。”
他话说得含蓄,但“贵人们的最新动向”指向何处,彼此心照不宣。
金媚娘端起茶杯,纤长的手指衬着白瓷,煞是好看。她轻轻吹了吹茶沫,眼波流转:“宁公子倒是会找地方。我金沙楼开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消息嘛,自然也是商品的一种。只是……”她拖长了语调,目光带着一丝玩味,“这商品的价钱,以及……买家的身份,都得很清楚才行。公子自称梧国故人,这‘故’字,从何而来?又代表何方而来?”
于十三心中暗赞,这女人果然厉害,丝毫不被他外表所惑,直接追问根脚。他早就准备好说辞,从容笑道:“帮主果然谨慎。在下不过一介闲散商人,与几位朋友做些南北货殖的营生,此番前来安国,也是想寻些机会。这‘故’字,不过是仰慕贵国文化,攀个交情罢了。至于代表何方……呵呵,自然是代表我自己,以及我口袋里,能让帮主满意的金子。”
他巧妙地将自己定位为寻求商机的商人,避开了使团的敏感身份。
金媚娘闻言,轻笑出声,那笑声如同玉珠落盘,煞是好听,却带着一丝看透不说破的意味:“宁公子真会说话。商人求利,天经地义。安都近来嘛,确实有些热闹。圣体欠安,几位殿下自然是忧心忡忡,各显神通。长庆侯爷圣眷正浓,风头无两,这安都的水啊,是越来越浑了……”
她说了些似是而非、在外界也能打听到的大路消息,对于核心的关键,比如安帝具体病情、皇子间具体争斗细节、长庆侯的真实态度与动向,却滴水不漏。
于十三知道,不下重饵,钓不到大鱼。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金票,轻轻推到金媚娘面前,面额足以让寻常富户咋舌。
“帮主,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些,只是定金。我们需要更……确切一些的消息。比如,哪位殿下近日与军中往来密切?长庆侯对梧国使团入安,真正的态度如何?”
金媚娘瞥了一眼那金票,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张普通的纸。她伸出涂着蔻丹的食指,轻轻点在那张金票上,缓缓推回于十三面前。
“宁公子,”她声音依旧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金沙楼的规矩,消息分等级。你问的这些……价钱,可不是这点金子能买到的。而且,有些消息,光有金子,还不够。”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于十三,“得看买消息的人,够不够分量,又或者说……能不能拿出让我感兴趣的东西来换。”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一个风流倜傥,笑容迷人;一个风情万种,深不见底。言语间机锋暗藏,暧昧流动,却又在核心利益上寸步不让。
于十三心中明了,今日想从这位金帮主口中轻易得到核心情报,恐怕是很难了。但他并不气馁,反而觉得更有挑战性。这位金媚娘,比他想象中更有趣,也更难对付。
“是在下唐突了。”于十三从善如流地收回金票,笑容不变,“看来,是在下的诚意还不足以打动帮主。无妨,来日方长。今日能得见帮主风采,已是幸事。这金沙楼的美酒,想必也是人间一绝,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请帮主共饮一杯?”
他迅速转变策略,试图拉近关系,为下次接触铺垫。
金媚娘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兴味,红唇微启:“酒,有的是。不过今日,媚娘还有些俗务要处理,只怕要扫了宁公子的雅兴了。”她端起茶杯,这是送客的意思。
于十三知道再留无益,便也洒脱地起身告辞:“既然如此,在下便不打扰帮主了。改日再来叨扰,届时,定当备足‘诚意’。”
他拱手一礼,转身离去,背影依旧潇洒不羁。
金媚娘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那双洞察世事的凤眸中,掠过一丝深思。这个于十三,看来并没有认出她来,当时说故人的时候她可是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知道了。不过看着于十三在那里假装宁远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