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早已吓得魂不守舍的杨士聪,问道:“杨大人,你来说说,若是不偷不抢不贪,一个正三品的礼部侍郎,每年的俸禄不过一千两白银左右,要不吃不喝多少年,才能攒下二十万两白银?”
杨士聪本就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此刻见周遇吉点名问自己,哪里还敢犹豫?他知道,这是周遇吉给自己的机会,若是答错了,或者敢偏袒吴伟业,自己今天恐怕也走不出这吴府大门。
他连忙躬身,语气恭敬地说道:“回将军的话,正三品官员的年俸,加上朝廷发放的禄米,折合白银不过一千两左右。若是想攒下二十万两白银,就算不吃不喝、分文不用,至少也需要二百年!吴大人在朝中为官不过三十年,府中却藏有如此多银子,若不是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又能从何处得来?”
“杨士聪!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卖友求荣的小人!”吴伟业没想到,自己平日里还算交好的同僚,竟然会当众拆自己的台,还把话说得如此决绝。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杨士聪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飞溅。
杨士聪却嘿嘿一笑,悄悄退到周遇吉身后,一副“我只是实话实说”的无辜模样。他这副卖友求荣的举动,让在场的其他几位被请来“观战”的官员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鄙夷:杨士聪这家伙,真是个十足的小人!为了自保,连昔日好友都能出卖,毫无底线!
周遇吉看着吴伟业气急败坏、跳脚大骂的模样,笑得更欢了。他拍了拍杨士聪的肩膀,以示赞许。这杨士聪,倒是个识时务的人,比吴伟业强多了。随后,他脸色一沉,收起笑容,高声说道:“传皇太子令旨!礼部侍郎吴伟业,身为朝廷命官,却贪赃枉法,收受贿赂,数额高达二十万两白银以上,罪大恶极,民怨沸腾!即日起,抄没其全部家产,充作军饷;吴伟业本人,斩立决!其家族成员,暂时关押,等候进一步发落!”
“不要!求求你们饶了我家老爷!他知道错了,求你们给他一次机会!”
“大人!大人您醒醒啊!别骂了,再骂就没命了!”
吴府的下人、丫鬟们顿时哭作一团,纷纷跪倒在地,对着周遇吉连连磕头,苦苦哀求。
可吴伟业却像是疯了一样,完全听不进劝。他挣脱开士兵的束缚,冲到庭院中央,指着周遇吉、指着满义,甚至指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破口大骂:“我不服!你们这群太子的鹰犬,霍乱朝纲,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皇太子不顾大明律法,肆意妄为,滥杀无辜,将来必定会留下千古骂名!他就是个暴君!是个昏君!”
“嗖。噗!”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满义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骂自己可以,骂威武营的兄弟也可以,但谁敢诋毁皇太子,他绝不能容忍!
只见满义从腰间拔出佩刀,手腕轻轻一扬,锋利的刀刃瞬间刺穿了吴伟业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也溅到了满义的衣袍上。吴伟业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了张,像是想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身体晃了晃,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彻底没了气息。
“娘啊!”杨士聪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吓得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双手紧紧抱着柱子,身体还在不停发抖。他这才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若不是当初多捐了那一千两银子,此刻倒在地上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