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却真实的温度。
就像生锈的铁器缝隙里,偶然开出那微弱善意的花。
若真有神明设立法庭,审判世间灵魂,我想,我已无法为任何一方作绝对的证言。
因为我见过,深渊的烈焰也曾温暖过一只冻僵的手。
也听过,天堂传来的圣歌,如何在某些时刻催生出更深的绝望与疯狂。
是非对错,简单的二元论,在这复杂的人世面前,显得如此单薄无力。
夜色浓稠,黑到看不清行走的人。
黑夜几乎要将院子里那些沉默的竹篓吞噬。
他们心里都清楚吧,清楚这些努力如同杯水车薪。
可除了这样,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难道真的只能回到那条不归路上去?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很轻,却沉稳。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它似乎察觉你这几日睡得不安稳,”钟离开口,声音低沉平稳,“颇为固执地引我前来。”团雀在他肩上跳了跳,发出细微的低鸣,像是在附和。
“它很担心你。”
扑棱着翅膀的团雀直接窜到我的怀里。
钟离在我身旁的石凳上坐下。
他仅仅是坐在那里,就像一座沉默的山,莫名让周遭浮躁焦虑的空气沉淀下来几分。
团雀“叽叽”叫了两声,用小脑袋蹭了蹭我的手心。
我叹了口气,把脸埋进臂弯里,声音闷闷的:“钟离先生,我是不是……做错了呢?还是,我做得不够好。”
我把镇民那些话,以及自己的迷茫说了出来。
钟离静默片刻,夜风拂过他鬓角的发丝。
“钟离先生,”我望着那些竹篓,声音有些干涩,“你说,一个人想改变,为什么这么难?是不是……有些路,一旦走错了,就真的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钟离的目光也落在那些粗糙的竹制品上,缓缓道:“浪子回头,古来有之,其珍贵,便在于回头二字本身,重于千金。世人多见其浪子之过往,却少有人能见其回头之艰难。”
“至于值不值得……见仁见智。你遵循本心而行,并无过错。他人因其经历,持有不同看法,亦是常情。”
岩石见证溪流,不因溪水的浑浊或清澈而改变其存在。
“我只是觉得……不该是这样。”我低下头,看着膝盖上的团雀,“惩罚应该有,但不应是尽头。他们现在想往前走,却发现四面都是墙。他们好像被困住了,而我,好像也没办法带他们走出去。”
“墙,并非不可逾越。”钟离的声音平和依旧,“或许,只是未曾找到合适的门。”
“门?”我抬起头,有些迷茫,“哪里还有门?该试的好像都试过了。”
“外力难借,何不自成一方天地?”他看向我,目光深邃,“你既为引路之人,或许,亦可为他们辟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自成一方天地?
辟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开店吗?
开什么店?
本金我倒是还有一些,之前在万文集舍打工,加上帮汉斯老板出主意,也攒下了一些摩拉,开个小店或许够,但……
“沉玉谷与茶息息相关,”钟离缓缓道,“此地的脉络,亦在于此。”
“茶?”我蹙眉,“可是这里的茶业链条已经很完善了,从采摘、制作到销售,都有成熟的体系。我们这些外来户,毫无根基,怎么竞争得过?”
总不能也去卖茶叶吧,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产业之旁,亦有衍生。”钟离提示道,“茶,不止于饮品,亦是一种文化。”
文化……衍生……
文创?
对,文化衍生品。
沉玉谷的山水,这里的故事,本地的风土人情……
这些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