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未曾清醒意识到,或者说,不愿承认。
转机发生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中。
那日课后,符玄因在藏书馆查阅一份关于“古国阵法残篇”的资料,耽搁了许久。等她合上玉简,窗外已是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她站在廊下,看着丝毫没有停歇意味的暴雨,微微蹙眉。她未带雨具,而从此处返回宿舍区,需经过一段毫无遮挡的长路。更麻烦的是,她今日恰逢…体寒之日,本就比平日更畏寒些,。
正当她犹豫是否要冒雨冲回去时,一个熟悉而讨厌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戏谑响起:
“哟,我们算无遗策的太卜司预备役,居然没算到今天有雨?”
三秋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他也没带伞,墨发被廊角飘进的雨水打湿了几缕,更显不羁。他倚在另一根廊柱上,星眸扫过符玄微微发白的指尖,嘴角勾起。
符玄懒得理他,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雨幕,冷声道:“与你无关。”
“谁想管你。”三秋嗤笑一声,顿了顿,状似随意地道,“喂,看你这样子,怕是淋点雨明天就得躺倒。小爷我今天心情好,刚好多拿了一件…呃…练功服(其实是特意折返取的,因为平时太莽了,下雨直接走从不打伞,所以没有雨伞。),便宜你了。”
他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件折叠整齐的、质地厚实的深蓝色男式练功外袍,略带粗鲁地塞到符玄怀里。袍子上还带着淡淡的、属于他的那种清冽如霜雪的气息,以及一丝阳光晒过的暖意。
符玄愣住了,抱着那件还残留着体温的衣袍,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拒绝?可身体的寒冷和对雨水的抗拒是真实的。接受?接受这个死对头莫名其妙的…关心?
她的脸颊莫名有些发烫,金瞳中闪过一丝慌乱,嘴上却依旧强硬:“…多事!谁要你的衣服!”
“不要就扔了。”三秋别开脸,看着外面的雨,耳根似乎有点泛红,语气更加不耐烦,“反正淋病了耽误功课,下次月考我赢起来也更轻松。”
符玄抱着衣服的手指微微收紧。衣料上传来的暖意,透过微凉的指尖,一点点渗入皮肤,似乎连带着身体也没那么冷了。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雷声轰鸣。
三秋忽然低咒一声:“麻烦!”接着,他做了一件让符玄完全意想不到的事——他猛地脱下自己那件略显单薄的校服外衫,顶在头上,然后一把抓过符玄的手腕!
“发什么呆!等着被雷劈吗?走了!”
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带着习剑留下的薄茧,牢牢握住符玄纤细的手腕。力道有些大,甚至称得上粗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符玄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被他拉入了瓢泼大雨之中!
“你!放开我!”冰凉的雨水瞬间打在脸上、身上,符玄惊呼挣扎。
“闭嘴!看路!”三秋头也不回,声音在哗啦啦的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却异常强硬。他将顶在头上的外衫大部分倾向符玄这边,自己的大半个身子瞬间被雨水淋透。
符玄被他紧紧拽着,在泥水飞溅的路上奔跑。雨水冰冷,打湿了她的发梢和衣裙。但手腕被他握住的地方,却烫得惊人。头顶是他那件并不顶什么事的外衫,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混合着雨水的湿意,变得格外清晰。
她能感受到他奔跑时手臂肌肉的绷紧,能听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甚至能透过湿透的衣衫,隐约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同样有些过速的心跳。
这一刻,什么推演,什么竞争,似乎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冲刷得模糊了。世界里仿佛只剩下震耳欲聋的雨声,交握的手腕,和身边这个她最讨厌、此刻却拉着她在雨中狂奔的少年。
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挣脱胸腔。
终于跑到宿舍区廊下时,两人都已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三秋松开她的手腕,喘着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