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与自己身形分毫不差的轮廓,还有那句冰冷刺骨的“无需你”……
他无意识地攥紧了手心,后颈泛起一阵凉意,身体竟控制不住地轻轻一颤。药香还在鼻尖萦绕,却压不住那股从心底漫上来的寒意,像有什么东西正隔着梦境窥伺,让他莫名发慌。
玄霄的目光落在床头那柄断剑上,剑脊的裂痕像道狰狞的疤。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武器早已在之前的缠斗中损毁,虽能用能力凝聚冰矛应敌,可那些冰矛远不及趁手的兵器顺手。
“看来得找把新武器了。”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褥,眉头微蹙。冰矛虽快,却缺了点沉劲,真遇上硬仗怕是难撑。他望着断剑的残片,忽然想起阿格莱雅的织坊——她方才说添了不少新东西,不知会不会有合用的?
“不对,”玄霄忽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脸恍然,“织坊是卖衣服的地方,怎么会有武器?”
他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子还是昏沉,刚才竟被阿格莱雅那句“有用的东西”绕了进去。自己这状态,怕是连基本的逻辑都快理不清了。
“真是……”他低低骂了句,翻身往床里挪了挪,目光又落回那柄断剑上。看来找武器的事,还得另想办法。
玄霄闭上眼,打算先歇会儿。昏沉中,意识却没安分——断剑的裂痕在脑海里晃,冰矛的寒气与梦中黑影的阴冷缠在一起,搅得他睡不踏实。
半梦半醒间,阿格莱雅那句“有些东西关键时刻能用?”又飘了过来。
他咂咂嘴,暗自腹诽:织坊能有什么厉害物件?难不成金线能当剑使?可转念又想,那丫头心思深,说不准真藏着什么门道。
迷迷糊糊里,他竟在心里列起了清单:先养伤,再找铁匠铺,回头……或许真该去金织坊转一圈,哪怕只是看看七折的衣裳也好。念头落定,倦意终于压过杂念,他沉沉睡了过去,眉头却仍微微皱着。
玄霄是被窗外透进来的天光晃醒的。他动了动手指,没察觉到预想中的刺痛,撑起身子低头一看——胳膊上那层镜片似的新肉早已褪去,皮肤平滑如初,连道浅疤都没留下。
“恢复得倒是快。”他活动了下肩颈,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浑身的力气也回来了。之前的昏沉感一扫而空,脑子清明了不少。
他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推开窗。风带着点草木气涌进来,吹得他精神一振。断剑还躺在床头,他走过去拎起剑鞘掂量了下,目光沉了沉——找新武器的事,该提上日程了。
玄霄低头瞥了眼身上那件被划得满是破洞的衣服,布料边缘还沾着些干涸的污渍,确实不像话。他啧了声,心里嘀咕:“算了,先去织坊换件衣服再说,总不能这副模样出门。”
转身从行囊里翻出件常穿的月白长衫,配了条利落的玄色长裤,脚上随意蹬了双帆布短靴,系好鞋带便推门而出。晨光落在他肩头,衣袂被风扫得轻轻扬起,倒比昨日病恹恹的样子精神了不知多少。
他摸了摸腰间空荡荡的钱袋,又想起阿格莱雅那句“七折”,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反正也要找新武器,顺路去织坊看看也无妨,说不定真能挑件合用的衣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