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浸软了,连动一动手指都怕惊扰了身后人。
“谁能顶得住啊……”
他在心里无声地叹,眼眶却莫名有些发热。
玄霄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翻个身怕弄醒她,不动又觉得腰背发僵。他这辈子净跟兵法、政务、火种这些事打交道,哪有过这般亲近的时刻?
别说正经谈过恋爱,就连旁人说的那些脸红心跳的桥段,他都只在卷宗里瞥见过只言片语。更别提什么恋爱经验、相处指南,他脑子里压根没这些东西。
此刻被刻律德菈环着腰,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香气,只觉得手脚都没处放,像个初上战场的新兵,慌得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他悄悄吁了口气,——原来应付战事易,应付女子的亲近,竟这么难。
玄霄望着天花板的纹路,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
恍惚间,又想起临行前母亲躺在床上的模样——她握着他的手轻声说:
“玄霄啊,母亲不盼你功成名就,只盼你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那时他只当是寻常叮嘱,此刻被身后的温软贴着,才忽然懂了母亲话里的意思。
他轻轻叹了口气,腰间的手臂似乎又收紧了些。
他定了定神,心里默默道:罢了,就算没学过、没经历过,总能慢慢学。母亲盼着他好,他便得把这些事做好,不能让她失望。
这么想着,先前的慌乱竟淡了些,连呼吸都平稳了几分。
玄霄望着帐顶的暗纹,眉头微微蹙起。母亲那时的眼神总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话语里藏着若有似无的催促,仿佛笃定他定会有这样一段归宿。
他缓缓侧过头,借着微弱的烛火看向身侧的刻律德菈。
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褪去了白日里的威仪,倒显出几分柔和。
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难不成……是刻律德菈跟母亲说过什么?
不然母亲为何会那般笃定,那般急切地盼着他安定下来?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头莫名涌上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被蒙在鼓里的微恼,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他轻轻转回头,望着帐顶,指尖在被面上轻轻点了点——等明日,或许该问问她。
玄霄的思绪又飘到了海瑟音身上。刻律德菈说她只是回了故乡,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海瑟音向来谨慎,若只是寻常省亲,断不会连句辞别都没有,更不会让刻律德菈在提及此事时,眼神里闪过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
“定是有事瞒着我。”
玄霄在心里默道,指尖微微收紧。他望着帐外昏沉的光,暗下决心——等处理完手头的事,总得弄清楚海瑟音到底去了哪里。
困意像潮水般慢慢漫上来,玄霄眼皮发沉,总算把那些翻涌的思绪按了下去,只想借着这股倦意沉沉睡去。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刻律德菈不知怎的,手臂忽然收紧,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那力道不算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亲昵,让他刚放松的脊背又瞬间绷紧。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涌上来的困意顿时散了大半,只剩下满心的不自在,连指尖都有些发僵。
玄霄僵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任由那股亲近的暖意裹着他,在这暗如长夜的宫殿里,熬着这漫漫长夜。
玄霄就这么半睡半醒地挨着,直到窗外的天光透过窗缝渗进来,门上标记白昼的符文亮到最盛——那是奥赫玛特有的“白昼中的白昼”,意味着一日中最明亮的时刻。
他这才轻轻拨开腰间的手臂,动作轻得像怕惊起尘埃,缓缓坐起身。
身侧的刻律德菈还睡得沉,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纷乱的梦,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