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分窘迫。
直到海瑟音喊出 “凯撒”,她极缓地顿住,冰蓝眸子里翻涌着暗流—— 被撞见的无措混着莫名恼怒,像碎冰扎在心底,可她咬着牙,硬是没应声。
玄霄还陷在酒意混沌里,被海瑟音拽起身时,踉跄着撞在池边,溅起的水花打湿刻律德菈裙摆。
海瑟音急得声音发颤:
“不是你想的那样……”
刻律德菈猛地转身,撞见她浑身湿漉、衣衫凌乱的模样,睫毛剧烈颤动,喉间滚出极低的气音:
“……”
她想质问,想发火,可看见海瑟音发红的眼尾,那些刺人的话全卡在喉咙里。
最终别过脸,生硬道:
“先把自己弄干净。”
转身快步走到廊下,背抵着墙,抬手按住发烫的额头,暗骂自己竟然会心软—— 明明该生气,怎么看见她那副样子,心疼反倒占了上风,连心跳都乱得像擂鼓 。
虽然自己先前亲口允了玄霄,可同时拥有她与海瑟音——可眼下,她与他的大婚就在眼前,偏偏在这种时候,撞见这样一幕。
刻律德菈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那点先前压下的无措与恼怒,忽然被这层“大婚将近”的背景衬得格外刺人。
她不是不明白情难自禁,可这场景落在眼里,就像心口被什么东西硌着,又闷又涩。
允诺是一回事,亲眼撞见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想到不久后要与他并肩接受众人祝福,此刻这画面便显得愈发荒唐。
喉间涌上一股难言的滞涩,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冰蓝眸底的暗流已沉了下去,只剩下一片近乎冷寂的平静。
然而她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张脸。
没有预想中的吃惊,刻律德菈只蹙了蹙眉,心头浮起几分疑惑——玄霄不是还陷在酒意里吗?
念头刚落,玄霄那张沾着水汽的脸便又凑近一分,带着蜜酿的淡淡香醇酒气,毫无迟疑地覆了上来。
唇瓣相触的瞬间,刻律德菈浑身一僵,冰蓝眸子里猛地炸开惊涛骇浪。
他的吻和方才对海瑟音的不同,少了那份混沌的急切,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仿佛认定了什么,连呼吸里的酒气都透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她下意识要推开,可玄霄的手臂已经环了上来,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刻律德菈猛地撇开脸,唇角擦过玄霄的下颌,才勉强阻止了那带着酒气的亲吻继续落下。
她抬眼瞪向他,冰蓝的眸子里翻涌着怒意,脸颊却因方才那猝不及防的触碰泛着薄红,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慨:
“混蛋,你干什么?”
声音顿了顿,她加重了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吾可没有允许汝可以亲吾!”
玄霄被她猛地一推,踉跄着后退半步,迷蒙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似乎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推开。
酒气还在他周身弥漫,可那点方才对刻律德菈的偏执,却像被这声呵斥惊散了些,只剩下无措地站在原地,望着她紧绷的侧脸。
玄霄依旧迷迷糊糊的,方才的举动像断了线的风筝,在他混沌的意识里没留下半分痕迹。
他望着眼前气鼓鼓的刻律德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脑子里空空的,完全想不起自己刚做了什么,更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动怒。
酒劲还在太阳穴里突突地跳,他就那么僵在原地,眼神茫然地胶着在她紧绷的眉头上,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像个做错事却不知错在哪儿的孩子,只剩下无措的局促。
刻律德菈见状,胸口那股怒意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倏地泄了大半。
她盯着玄霄那副懵懂无措的样子,眉头皱了又松,最终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