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顿住，尾鳍悬在水中不再摆动，眼底飞快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像冰面下转瞬即逝的水流。
但不过一瞬，那点动摇便被她压了下去，语气重新冷硬起来，连耳尖的鳞片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玄霄望着她渐远的背影，声音里带着几分自我剖白的坦诚：
“过去我总被世俗规矩绑着，心里认定——既然已经有了刻律德拉，她是我的妻子，若再想将你也纳入身边、让你做我的妻子，这件事本身就不合情理，我不能这样自私。”
海瑟音猛地转身，尾鳍狠狠拍向水面，将浪潮里的泡沫掀得四散飞溅。她眼中闪着水光，声音里带着压抑许久的反刺，像淬了冰的利刃：
“那你觉得我是怎么想的？这么久以来，你又何曾真正知道我的感受？”
玄霄轻轻叹了口气，本能地想再靠近些，却又怕惹她更不快，脚步顿在原地。
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嘴唇张了又合，那些压在心底的愧疚、解释，到了嘴边却像被潮水堵住，怎么也说不顺畅，只余下满眼的无措。
玄霄最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慌乱，眸子渐渐沉定下来，声音虽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如果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也肯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我会卸下所有世俗的束缚，只守着你，把过去欠你的、没说出口的，都一点点补回来。”
玄霄凝声开口，语气里满是郑重：
“我——”
话音未落，一道巨大黑影骤然从幽暗水域中扑来，正是先前纠缠的那道影子。
冰冷的刀光在水中划出刺骨寒意，玄霄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在水中急冲，一把将海瑟音往旁推开。
“嗤——”
刀锋稳稳劈在他身上，玄霄闷哼一声，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纯金的血液瞬间在潮水中弥散开来，细碎的金芒随着水流晃动，将周围幽暗的水域染成一片耀眼却触目惊心的金色。
玄霄望着眼前那只被黑潮污染、身形酷似魔鬼鱼的造物，心猛地一沉。
他下意识伸手捂住渗着金血的伤口，指尖寒光一闪，「终暮」便瞬间凝结在掌心，冷冽的气息在水中散开，勉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形。
玄霄后退一步，眼中满是警惕，不禁说道：
“这又是什么新的黑潮怪物吗？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在不远处的海瑟音急忙望来，见玄霄暂无大碍，才稍稍松了口气，大声喊道：
“那是波涛夫人，是由海妖被黑潮感染而成的！”
她的声音在汹涌的潮水中显得有些微弱，但玄霄还是清晰地听到了，他握紧手中的「终暮」，目光紧紧锁定眼前的怪物，心中暗自思索着应对之策。
玄霄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前方那骤然出现的怪物。它通体覆着暗沉如墨的外甲，边缘却泛着诡异的红纹，宛如深海中滋生的不祥藤蔓。
最令人心惊的是它躯体中央，嵌着一颗散发着幽幽紫光的棱状核心，核心周围环绕的淡蓝光晕，在幽暗的环境里明明灭灭，透着一股非人的冰冷与诡异。
玄霄紧攥着「终暮」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目光却落在远处正朝自己游来的海瑟音身上，沉声问道：
“她从前，也是海妖？”
海瑟音游动的动作不停，双手一翻便将双剑握在手中，银紫色的鱼尾在水中划出利落的弧度。
她眼底飞快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暗淡，像是想起了什么过往，片刻后才轻轻应了一声：
“是。”
海瑟音侧过身，目光落在那只暂未行动、周身萦绕着黑潮气息的波涛夫人身上，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沉郁：
“她曾经，是我的族人。”
银紫色的鱼尾在水中轻轻一摆，溅起的细碎水花，仿佛也染上了几分沉重。
那形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