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心之低语
死寂。
巨大的空间内，只剩下星图虚影无声旋转，以及远处那艘如临大敌、不敢稍动的“律法”飞行器。
林烨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精神力的过度消耗让他头痛欲裂，视线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他勉强抬起头，望着那幅悬浮的星图。
混沌之心……
仅仅是这个名字，就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那似乎是比“虚无之井”更加原始、更加不可知的存在。而古舰文明留下的最后指引，那件襁褓用牺牲换来的密码，最终指向的竟是如此恐怖之地？
“律法”的恐惧反应做不得假。那是一种刻在程序最深处的、绝对禁止靠近的禁忌。
他该怎么办？遵循这指引？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高台上，那座古老的石柱装置在耗尽力量后，彻底黯淡下去，表面所有纹路都失去了光泽，仿佛一瞬间经历了万古岁月，化为了真正的顽石。顶端那凹陷结构中的骨质残片，在投射出星图后，也变得灰暗无光，轻轻落下，无声地躺回原处，再无任何神异。
连接它与静默石的土黄色能量脐带，早已中断。
静默石躺在他的手边，表面的土黄色与冰蓝色光芒依旧处于僵持状态，但那种平衡脆弱得令人心惊。心跳声缓慢而沉重，每一次搏动都仿佛用尽了全力，显然刚才的爆发和传输对它造成了巨大的负担。冰蓝色的裂痕如同附骨之疽，并未退去，只是暂时被压制。
暂时的安全，是以彻底暴露前路和耗尽底牌换来的。
林烨挣扎着坐起身，将黯淡的骨质残片和濒危的静默石都捡起来，紧紧握在手中。残片触手冰凉，再无任何信息流出，仿佛只是一块普通的古老骨片。静默石则冷热交织，如同一个垂死的病人。
他看向远处。
那艘“律法”飞行器依旧悬浮着，没有任何动作。但它表面符文的流转速度明显加快，冰冷的扫描光束不时掠过林烨和他手中的两件物品，显然在进行着复杂的计算和风险评估。
它忌惮“混沌之心”的坐标，不敢再轻易攻击引发不可测的后果。
但它也绝不可能离开。它的任务已经变更，从“净化”变成了“监控”和“等待”。它在等待什么？等待林烨自行崩溃？等待静默石彻底失衡？还是等待……更强的援军到来，以应对这涉及“最高禁忌”的突发状况？
无论哪种，对林烨来说都是致命的。
必须离开这里！必须在“律法”的增援到来，或者找到安全处理“混沌之心”坐标的方法之前，离开这片遗迹！
可是，往哪里走？
回头？帷幕之外必然是重兵把守，死路一条。
留在这里？只是坐以待毙。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幅星图指引的方向——混沌之心。
那几乎是必死之路，但“几乎”之外，或许还有一丝“律法”都无法理解的、渺茫的生机？古舰文明既然留下这个坐标，总不至于是为了让后来者去送死。
他想起“井之回响”的话语——对于执着于存在者，知晓终点即是陷阱。而“律法”是恐惧终点而建立的墙。
或许，“混沌之心”就是那“终点”的另一种形态？是比“井”更加终极的“无”？
一种巨大的孤独和恐惧包裹了他。前路未卜，强敌环伺，伙伴濒死（静默石），而他自身也已是强弩之末。
就在这绝望的沉寂中，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以往的波动，忽然从静默石深处传来。
不再是那沉重的心跳，也不是冰蓝裂痕的寒意。
而是一种……**轻柔的、断断续续的……低语**。
仿佛隔着万水千山，透过无尽时空，艰难传递而来的信号。
林烨猛地一怔，几乎是屏住呼吸，将全部精神集中，去感知那微弱到极致的波动。
那低语并非语言，而是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