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莉也是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对方是这种路数。她看着那堆礼物,又看看眼前这个看起来一表人才、举止得体的年轻人,很难立刻把他和女儿口中那个“偏执狂”、“威胁恐吓”的人联系起来。
她只能维持着表面的客气,笑了笑,语气却带着疏离和一点点的敲打:“哦,小孙啊,太破费了。不过你可能不了解,你张叔他啊,不抽烟,也很少喝酒的。”这话既婉拒了礼物,也划清了界限,暗示我们跟你没那么熟,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但东西不必。
孙亦航闻言,脸上没有丝毫尴尬,从善如流地点头,态度依旧恭敬:“是我考虑不周了。只是想着第一次登门,空手太失礼。阿姨您看着处理就好,或者送给其他长辈也行。”
他的应对滴水不漏,既接受了批评,又解释了自己的初衷(注重礼数),还把处置权完全交给了对方,显得大方又体贴。
第一回合的短暂交锋,孙亦航凭借出色的“演技”和充分的准备,成功地没有让场面一开始就陷入火药味十足的对抗,反而营造出了一种略显尴尬但尚算“和平”的谈话氛围。
张毅和历莉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这个年轻人,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对付。
张毅看着孙亦航这副油盐不进、礼貌周全却寸步不让的样子,知道客套话和迂回战术对这个年轻人没用。他决定直击核心。
他深吸一口气,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原封不动的红色信封,正是之前孙母给张明珠的那个红包。他将红包放在桌上,推向孙亦航的方向,语气沉稳却不容置疑:
“小孙,这是之前明珠去你家,你母亲给她的红包。”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孙亦航,“现在,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们俩的事,我和她妈妈商量过了,觉得你俩不合适。我们不同意。”
这话说得直接无比,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明确表达了作为家长的最终态度。
孙亦航的目光落在那个红包上,眼神闪烁了一下,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他没有去碰那个红包,而是抬起头,看向张毅,语气依旧恭敬,却带着一种柔和的固执:
“叔叔,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这不合规矩。”他轻轻将问题推开,然后更进一步,“再说,这是我妈给明珠的一点心意,是长辈给晚辈的。我只是小辈,没权利替我妈拿回去。如果您坚持要还,恐怕得亲自联系我母亲才行。”
他这话巧妙地把责任推给了自己母亲,并且抬出了“长辈心意”和“规矩”这两顶大帽子,让张毅一时之间也不好强行塞回去,否则反而显得自己这边不懂礼数、咄咄逼人了。
张毅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料到孙亦航不会轻易接受,但没想到对方拒绝得如此圆滑,让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看来,有些话,不能当着明珠的面说了。
张毅沉吟片刻,忽然转头对张明珠和历莉说:“明珠,你跟你妈妈先出去一会儿。去楼下逛逛,或者去咖啡厅坐坐。我有点话,要单独跟小孙说。”
这是要清场,进行男人之间的对话了。
张明珠正竖着耳朵紧张地观战,听到爸爸让她出去,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哦”了一声,有点不情愿,但又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她担忧地看了一眼孙亦航,又看看脸色严肃的父亲,心里七上八下的。
历莉明白丈夫的意思,站起身,拉住女儿的手:“走吧明珠,陪妈妈下去走走。”
张明珠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妈妈离开了房间。
门“咔哒”一声轻轻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张毅和孙亦航两人。
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而充满张力。
没有了旁人在场,张毅不再需要维持表面的客气,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孙亦航,身上那股经历过战场和警队的威严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现在,我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孙亦航。”
孙亦航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