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望着青玄道长好一会儿,终于深深叹了口气,似是已经打开心结,“道长说得对,是我钻牛角尖了。”
另一边的皇宫里,赵承煜被两个宫女小心地扶回养心殿。
他全身都在一阵阵地抽疼。刚在椅子上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缓一缓,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声。
“皇上!求您救救我爹和我二哥啊!”
是苏怜。
赵承煜眉头一下皱紧,现在他一听见“苏家”俩字就头疼,可苏怜毕竟是他心爱的人,哭得这么惨,也不能真不管。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对着门外喊:“让她进来。”
苏怜跌跌撞撞冲进殿里,衣裳凌乱,头发乱蓬蓬的,脸上全是泪。
她刚进门就“噗通”跪下,跪着挪到龙榻边,死死拽住赵承煜的龙袍下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陛下!我爹和我二哥就算有错,也不该被打断骨头啊!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受着伤就被关在大理寺,怎么能够养好伤呢,求您让大理寺放了他们,让我去看看他们好不好?”
赵承煜被她哭得心烦,想起刚才在慈宁宫,母后打他时说的“到时候,可就不是断几根骨头这么简单了”,心里就发怵,只能无奈地说:“朕也没办法,母后下的令,大理寺不敢不听。”
“陛下!”苏怜哭得更凶了,眼泪鼻涕蹭在龙袍上,“您是天子啊!您只要下一道旨意,大理寺哪敢不听?至少你让大理寺别对我爹和我二哥用刑,先给他们治伤 等他们伤好了再说,好不好?我给您磕头了!”说着,就要往地上撞。
赵承煜赶紧伸手拦住她,他也气苏家父子,要不是他们瞎说,就根本不会有驱邪这事。
可现在苏怜实在缠的他没办法了,也只能松口,对着旁边站着的太监小李子吩咐:“你去告诉大理寺卿,苏广富父子先关着,不许用刑。每天由太医给他们送诊疗,准备好热水热饭,等他们伤好点再审。”
小李子赶紧躬身应下:“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苏怜哭着对赵承煜连连磕头:“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她磕了几个头,才被宫女扶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养心殿。
等苏怜走了,赵承煜靠在龙榻上,只觉得浑身累。当皇帝怎么这么难?真想和苏怜一起做对普通的夫妻。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母后在慈宁宫的样子,——心里一个激灵,浑身皮肉都绷紧了。
那天之后的日子,皇帝每天就是养病、看奏折、听太傅讲学。苏怜倒不像以前没事就跑慈宁宫,每日不是在养心殿守着皇上,就是带上东西去大理寺探望苏广富和苏二郎。赵承煜早在她每日说“父亲年纪大了,怕在牢里受不住”, “二哥的腿伤还没好,得送些伤药过去”的话里,应允她每日去探望一次,却也叮嘱她 “不许再提放人的事”。
这天下午天气极好,御花园里喻辞正领着三皇子赵瑾瑞在空地儿放风筝。那风筝是只五彩斑斓的凤凰, 喻辞也是头回玩这个新鲜物件,心里比赵瑾瑞还痒痒,指尖攥着线轴,眼睛直盯着凤凰往天上飘,嘴角咧的老大。
瑾瑞跟在旁边,小短腿跑得飞快,仰着脖子不停喊:“皇祖母,再高点!让凤凰追上云!再高点嘛!”
喻辞被他喊得心头火热,一心让风筝飞得更出彩,手上使劲拽了拽线,谁知没掌握好力道,本就晃晃悠悠的风筝猛地往上一窜,接着就是一头栽了下来,刚好落在旁边的枝桠上。
赵瑾瑞吓得 “哎呀” 一声,连忙跑到树底下仰头看,见风筝勾在枝桠上取不下来,又转过来脸涨的通红,鼓着腮帮子说:“皇祖母!风筝挂树上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喻辞把线轴往旁边宫女手里一递,叉着腰反驳:“怎么还赖上我了?明明是你刚才喊得太响,‘再高点’‘再高点’的,吵得我都分神了,手一抖才没拽稳线,怎么能怪我?都赖你。”
“我才没有吵!” 赵瑾瑞涨红了脸,拽她袖子急吼,“是皇祖母放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