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悦悦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夜幕已然低垂。她驱车来到了求叔经营的医院。
医院的二层,是往日求叔、自己…姐姐以及马小玲曾经居住的地方,如今大厅里依旧庄重地供奉着毛家先祖毛小方的牌位。
求叔正点燃三炷细香,用大拇指和食指稳稳夹住,神情肃穆地对着牌位恭敬地拜了三拜。
毛悦悦看到供桌旁小几上摆放的点心,随手拿起来吃了几口。
求叔恰好转身看见,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嗔怪道:“哎,这可不是给你准备的。”
毛悦悦像被抓包的小孩般迅速缩回手,撅了撅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哦……”
求叔无奈地摇了摇头,眉毛动了动,伸手指向旁边的餐桌,语气缓和下来:“那桌上的,才是给你留的。”
毛悦悦立刻笑逐颜开,蹦跳着过去:“啊!谢谢求叔!”
求叔看着她,眼中带着长辈的关切,一边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医师白大褂穿上,一边念叨:“你这一天天的忙着拍戏,饭都吃不好,小心年纪轻轻就得胃病。”
毛悦悦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含糊应道:“最近还挺轻松的啦。”
她咀嚼了几下,看似不经意地旁敲侧击道:“求叔,你说,要是一个人,在很短的时间内。”
“突然性情大变,连记忆力都好像衰退了,这通常是怎么回事呢?”
求叔系好白大褂的扣子,拿起桌上的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头也不抬地回答:“要不就是受了巨大的打击,精神出了毛病,要不嘛……”
他顿了顿,抬眼看毛悦悦,眼神变得锐利:“就是被人夺舍了。”
“怎么了?你遇到这样的同事了?”
毛悦悦心里一紧,连忙低下头扒饭掩饰:“没有啦,就是看剧本看得太入迷了,随便问问,好奇嘛。”
求叔也没深究,叮嘱道:“你乖乖吃饭啊,我去大厅里给他们看病去了。”
毛悦悦点点头:“知道啦,求叔您忙。”
他们,指的是那些游荡在阴阳边界的孤魂野鬼。鬼魂也会“生病”,求叔每晚十一点左右,便会为这些特殊的“病人”看诊。
求叔走到大厅一张特意布置的桌子后坐下。
桌上既有电脑、打印机、听诊器等现代物件,也摆放着三清铃、朱砂红绳等法器。
他拿起古朴的三清铃,轻轻一摇,发出清脆悠远的声响,对着空荡荡的大厅例行公事般喊道:“看病了看病了,没病我就下班了。”
铃声过后,原本空旷的大厅渐渐浮现出许多泛着幽幽绿光的透明身影,它们大多捂着脑袋,飘忽而来。
一个老鬼抱怨道:“求叔啊,下次能不能别晃这个铃铛啊,晃得我们头疼啊!”
另一个鬼也附和:“就是啊,脑瓜子嗡嗡的。”
求叔不为所动,板着脸说:“我不这样,你们这些有病不肯主动就医的鬼肯过来吗?”
“别啰嗦了,说吧,哪里不舒服。”
后面的鬼想挤到前面来,七嘴八舌地诉说着自己的“病症”。
求叔提高音量:“哎呀,一个个来!”
“后面的排队去,别插队!做鬼也要讲秩序!”
老鬼们似乎很听求叔的话,乖乖排起了队。
求叔将一根红绳熟练地挽成一个圈,凌空一甩,那绳圈便精准地套在排在最前面那个鬼的手腕上,虽然那手腕近乎透明。
求叔捏着红绳的另一端,将听诊器的听头按在红绳上,凝神细听。
那鬼愁眉苦脸地说:“不知道咋搞的,最近总是头重脚轻,忽冷忽热的,浑身不得劲儿。”
求叔听了一会儿,放下听诊器,语气笃定:“鬼嘛,本来就是头重脚轻。”
“你是不是不小心晒到太阳了?”
那鬼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说得太对了!那晚我光顾着享受香火,太阳出来了都没察觉啊!”
求叔收回红绳,神色严肃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