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梦感觉自己像是跌入了一个燃烧的梦境。
周遭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跳动着无数幽蓝色的火焰,它们无声地燃烧,将扭曲的光影投在模糊不清的路径上。
一条巨大鳞片闪着的黑龙,在低空无声地盘旋,一次次掠过梦梦颤抖的身体,带来刺骨的寒意。
她吓得魂不附体,双手死死地攥着那张仿佛蕴含着唯一生机的阴界灵符,指甲几乎要嵌入符纸之中。
她带着哭腔,声音在空旷逼仄的诡异空间里回荡,一声声呼唤着:“老妈…老妈你在哪里啊…”
一股强烈想要回头,看看来路的冲动涌上心头。
但求叔严厉的警告如同警钟,从极其遥远的上方缥缈传来,清晰地敲击在她的意识里:“梦梦,你和梦妈都不能回头!”
“记住,一定要在梦妈过奈何桥前,将阴界灵符交到她手里。”
梦梦硬生生止住了想要扭头的本能,喉咙干涩得发疼。
她强迫自己迈开双腿,继续在这条火光摇曳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呼喊声:“老妈…你应应我啊,你到底在哪里…”
手术室外…
金正中紧盯着连接在梦妈身上的那个显示阴气值的特殊仪表盘,上面的指针一直在一个较低的区间微微颤动,还算稳定。
求叔看了一眼身旁眉头紧锁的马小玲,低声道:“小玲。”
马小玲会意,知道求叔有话要单独对她说。
两人默契地一前一后走出了手术室。
求叔顺手摘下了沾有些许香灰的手套。
一直在门外踱步、坐立难安的司徒奋仁立刻像找到突破口般冲上前,语气急切,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担忧:“那个…毛悦悦呢?她怎么还没出来?”
求叔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平稳却不容置疑:“她还在里面。”
”里面的手术还没完,你不能进去。”
“我怎么就不能进了?”
司徒奋仁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指向门口:“那个西瓜头,不对,阮梦梦她都能进去!为什么我不行?”
他情急之下,差点把心里给阮梦梦起的外号叫出来。
马小玲正好摘下口罩,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撇了撇嘴,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语带嘲讽地打断他:“喂,你很吵。”
“下次想学人家英雄救美,麻烦先把自己变得不怕鬼可以吗?”
“躲在别人后面瑟瑟发抖的样子,真的很不帅耶。”
她的话像小刀子一样,精准地戳中了司徒奋仁的痛点。
司徒奋仁被她呛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要反驳,却发现马小玲说的是事实。
在车库看到鬼魂时,他确实吓得躲到了金正中身后。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憋出了一句底气不足的辩解:“我…我那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正常人谁不怕那种东西?!”
求叔没有理会他的辩白,目光深邃地看着他,好像要看到他心里去。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年轻人,心思浮动是常事。”
“但若对一个人有意,便该收起那些浮华浪荡的心思,拿出真心和担当来。”
“若只是觉得有趣,或是一时兴起,就不要去招惹,更不要释放那些让人误会的信号。”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加重了语气:“尤其是悦悦…她和你认识的那些普通女孩子不一样。”
“她走的道,她肩上的担子,都注定了她身边的人,不能是只会耍嘴皮子、遇事便退缩的庸碌之辈。”
“一步行差踏错,毁掉的,可能不止是前途。”
这番话如同重锤,敲在司徒奋仁心上,让他一时怔住,陷入了沉思。
求叔不再看他,转而对着马小玲,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小玲,你在这里暂时也帮不上忙。”
“去解决那个‘姓况’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