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奋仁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独自坐了整整几个小时。
窗外的天色染上晨曦的金边。
他内心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看着自己的双手,那治愈濒死之人的神迹反复在脑海中回放。
这不是梦……我真的有这种能力?
信息量冲击着他,他迫切地需要找到一个宣泄口,一个能理解他、支持他的人。
悦悦……必须告诉悦悦。
他下定决心,站起身,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但眼神已不再全然是惊恐。
清晨,嘉嘉大厦
金未来哼着歌,心情愉悦地回到嘉嘉大厦。
昨晚那个光怪陆离却又甜蜜无比的“梦”让她容光焕发。
她正和金正中在客厅闲聊,分享着剧组的趣事,忽然,一阵毫无预兆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
“呃……”她脸色一变,捂住嘴,来不及多说,立刻冲进了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
金正中吓了一跳,跟到洗手间门口,担心地问:“干表姨,你怎么了?昨晚喝酒了?”
金未来吐了几下,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她用清水漱了漱口。
看着镜中自己有些苍白的脸,疑惑地皱起眉:“奇怪了……我昨晚没喝醉啊,怎么会突然想吐呢……”
一种微妙而不安的感觉,隐隐在她心底滋生。
与此同时,马小玲在灵灵堂,况天佑在自家的卧室里,都不约而同地早早醒来。
两人虽然身处不同空间,心思却奇异地同步了。
珍珍……
今天还会像往常一样,来给“况天佑”和复生做早饭吗?
况天佑站在窗边,望着楼下逐渐苏醒的街道。
马小玲则竖着耳朵,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王珍珍家…
王珍珍也醒了。
她坐在床边,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条况天佑送的项链,内心经历着激烈的挣扎。
去,还是不去?
那个熟悉的习惯,那个充满了温暖回忆的早晨仪式,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她。
她想起真正天佑离去时的话,想起自己答应他要开始新生活。
可是……最终,情感还是暂时压倒了理智,她站起身,像过去无数个早晨一样,走出了家门。
电梯缓缓上升,数字不断跳动。
站在况天佑家门外,她从包里拿出那把熟悉的钥匙,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指尖微颤。
她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拧动…
“咔哒。”
极其轻微的一声响,锁舌弹开的声音却像惊雷般在她心头炸响。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的犹豫和挣扎都有了答案。
算了,就这样吧。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过去的,就让他彻底过去吧。我答应过天佑,要过新的生活,真正新的生活。
没有丝毫停留,快步走向电梯,按下了下行键。
屋内,况天佑清晰地听到了门锁被触动的那一声轻响。
他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箭步冲过去,猛地拉开了房门。
与此同时,对面灵灵堂的门也开了,马小玲显然也听到了动静,探出头来。
两人视线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交汇,那里除了清晨透窗而入的阳光,空无一人。
“走了吗?”马小玲轻声问,语气里带着了然。
况天佑的目光落在门锁上,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把孤零零的钥匙,在阳光下反射着微光。
“只留下了钥匙。”
马小玲看着他,又看了看那把钥匙,点了点头。
她能理解珍珍这个举动背后的含义…不是决绝的告别,而是温柔的放手,是尝试着真正迈向新生的第一步。“
那就行了。”
她轻声说道,然后轻轻关上了门,留给况天佑独自消化情绪的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