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看到的那道伤口的位置,伤得很重,可能……”顾铮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功能会受影响。现在还在重症监护。消息封锁了,知道的人极少。”
左臂……那道在信号塔顶被架子砸伤、在雅丹阴影下裂开、在视频里被血污绷带缠绕的手臂……楚星窈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想起他修信号塔时利落的动作,想起他开车时沉稳有力的手掌,想起他砸氧气阀时贲张的肌肉……那只手臂,对他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了。”楚星窈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但那清冷之下,是劫后余生的虚脱和一种更深沉的沉重,“‘星耀’那边,帮我推了。”
“推了?!”顾铮的声音陡然拔高,“星窈!你冷静点!那是《暗物质边缘》!多少人挤破头!禹星野那边有最好的医疗,你去了也帮不上忙!反而……”
“我说,推了。”楚星窈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徐薇的顾虑是对的。我的‘羽毛’,暂时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了。”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接收端那灰色的视频图标上,声音更低了几分,“……我需要时间。”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顾铮重重叹了口气:“……明白了。我去处理。你……自己保重。”
电话挂断。楚星窈握着手机,指尖冰凉。她走到吧台边,拿起那杯早已冷透的冰水,仰头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如同刀锋滑过喉咙,带来一阵刺痛,却奇异地让混乱的思绪清晰了一些。
“晴姐,”她转过身,看向一脸担忧的苏晴,“帮我订最快去西北的机票。现在。”
西北战区总医院。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走廊空旷而安静,只有偶尔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时轮子滚过地面的轻响。这里的气氛与都市的喧嚣截然不同,带着一种肃穆的、生死一线的沉重感。
楚星窈戴着口罩和帽子,站在重症监护室外走廊的尽头,隔着巨大的玻璃窗,望向里面。
病床上的人,几乎被各种管线、仪器和厚厚的白色绷带淹没。氧气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闭的眼睛和眉心紧蹙的深刻纹路。露在被子外的左臂,从肩膀到小臂,裹着厚厚的、渗着淡黄色药液的绷带,被特殊的支架固定着。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冰冷的“嘀嗒”声,屏幕上跳动的线条是他生命唯一的证明。
是禹星野。
却不再是那个站在信号塔顶、开着越野车、在星空下沉默如山、在雅丹阴影里滚烫如熔岩的男人。
他像一具被重创后勉强拼凑起来的残破铠甲,无声地躺在那里,只有仪器证明着生命的顽强。
楚星窈静静地站着,隔着冰冷的玻璃。掌心那曾经滚烫粗糙的烙印感,此刻被玻璃的寒意取代。视频里爆炸的白光、陵园的坐标、顾铮那句“左臂功能可能受影响”……所有的碎片,在眼前这具被白色绷带包裹的躯体上,凝聚成一种尖锐的、令人窒息的真实。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没有肩章军绿色常服、身材挺拔、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浓重的疲惫,眼神却锐利如鹰,看到走廊尽头的楚星窈,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大步走了过来。
是老顾。禹星野曾经的上司,也是那个一直帮他们传递信息的“深蓝”联系人。
“楚小姐。”老顾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他暂时脱离危险了。命硬,阎王不收。”
楚星窈微微颔首,目光依旧落在病房内:“伤……”
“爆炸冲击,弹片伤,左臂最重。”老顾言简意赅,语气沉重,“肱骨粉碎性骨折,神经肌腱损伤严重。手术做了八个小时,命是捡回来了,但这条胳膊……”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是重重叹了口气,“以后……怕是很难恢复到以前了。”
很难恢复到以前……
楚星窈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她想起他徒手接驳信号线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