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阳光很好。楚星窈带着宝宝在阳台的地毯上玩。小家伙最近迷上了撕纸，正拿着一张过期报纸，咿咿呀呀地、认真地撕扯着，笑得见牙不见眼。
禹星野收拾完厨房，走过来，靠在阳台门框上，看着他们。他手里拿着一个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小碗里。
“吃点水果。”他把小碗递给楚星窈。
楚星窈接过来，用叉子叉起一块，自己没吃，先递到了正埋头“工作”的儿子嘴边。小家伙下意识地张嘴叼住，小嘴吧嗒吧嗒地嚼着，眼睛还盯着手里的报纸。
楚星窈又叉起一块，很自然地递向靠在门边的禹星野。
这个动作做完，两人都愣了一下。
太自然了。自然得像曾经无数个平凡的日常。
禹星野看着她递到眼前的苹果，又抬眼看她。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侧脸上，能看到细小的绒毛。她的眼神很平静，甚至还带着一点逗弄儿子后的未散的笑意。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微微倾身，张口接住了那块苹果。指尖不可避免地轻轻擦过他的嘴唇，温热的，带着一点水果的清甜。
两人迅速移开目光。气氛有一瞬间的微妙凝滞。
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宝宝，还在开心地撕着报纸，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剧组那边……有消息了吗？”禹星野嚼着苹果，目光看向窗外，状似无意地问。声音比平时温和一些。
“还没最终定。”楚星窈也收回目光，低头看着儿子，“苏晴姐说，投资方和制片人还在扯皮，但应该快有结果了。”
“嗯。”禹星野应了一声，“别急。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意思。”
这话听起来像是安慰，又像是某种人生哲理。楚星窈有些意外地抬眼看他。
禹星野依旧看着窗外，侧脸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柔和：“大不了，不演了。家里……还养得起你们。”
这话要是放在几个月前说，楚星窈肯定会觉得是侮辱和施舍。但此刻，听着他平淡甚至有点别扭的语气，她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她低下头，嘴角忍不住微微弯了一下：“谁要你养。”
语气很轻，甚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嗔意。
禹星野转过头，看向她低垂的、带着浅笑的侧脸，眼神深了深，没再说话。
阳光暖暖地洒满阳台，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宝宝玩累了，打了个哈欠，小身子一歪，靠进了楚星窈怀里，手里还攥着半张撕烂的报纸，眼皮开始打架。
楚星窈轻轻拍着他的背，哼起不成调的摇篮曲。
禹星野沉默地走过来，拿起旁边的小毯子，轻轻盖在儿子身上。
他蹲在旁边，看着依偎在一起的母子俩，目光久久没有移开。
那一刻，没有争吵，没有隔阂，没有外界的风雨。只有阳光，宁静，和一种近乎奢侈的平淡温暖。
他们都清楚，问题并没有真正解决。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些伤害、误会、以及楚星窈那份坚定不移的事业心，依然存在。剧组那边的麻烦也只是暂缓，并非结束。
但至少在这一刻，在这片短暂的、偷来的宁静时光里，他们像两艘经历过暴风雨、暂时抛锚休整的船，依偎在同一片避风港里，感受着彼此的存在，汲取着难得的暖意。
至于未来是继续同行，还是各自扬帆，那是风暴过后，才需要面对的课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