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横店，像个巨大的蒸笼。早上六点，太阳已经明晃晃地挂在天上，空气闷热得没有一丝风。
楚星窈坐在化妆间里，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抹。厚重的古装戏服层层叠叠地穿在身上，还没开工，她就已经觉得后背沁出了薄汗。
“这天气，真要命。”她小声嘀咕，拿起小风扇对着脸猛吹。
化妆师无奈地笑笑：“这才刚开始呢，楚老师。听说今天外景戏多，您得多补水。”
禹星野已经化好妆，穿着一身黑色的仙尊长袍走过来。比起楚星窈那套繁复的衣裙，他的戏服相对简洁，但也是里三层外三层。
“给。”他把一瓶冰水贴在她脖子上。
楚星窈被冰得一个激灵，接过水：“你从哪弄的冰水？”
“让助理特意冻的。”禹星野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今天这场打戏，撑不住就说。”
今天要拍的是仙尊为保护女主角，与魔族大战的戏份。全是外景，还是在正午时分。
到了片场，楚星窈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酷暑难耐”。厚重的戏服像一层密不透风的铠甲，太阳直射下来，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
“a！”
禹星野手持长剑，与扮演魔族的武行演员过招。他的动作依旧干净利落，但楚星窈注意到，他的额头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黑色的戏服后背深了一片。
一场打戏拍完，工作人员立刻撑着伞围上去。助理递上冰毛巾和小风扇，造型师赶紧上前补妆。
楚星窈也走过去，把另一瓶冰水递给他：“还好吗？”
禹星野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半瓶，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还行。”
郑导在监视器后看完回放，不太满意：“星野，刚才那个转身的动作不够飘逸，再来一条。”
于是又是一遍。这次禹星野吊着威亚，在空中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旋转。落地时，他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楚星窈看在眼里，心疼却无能为力。这就是演员的工作，再恶劣的天气，该拍的戏一点不能少。
中午休息时，两人躲在临时搭的遮阳棚下吃饭。再精致的盒饭在这种天气也让人毫无食欲，楚星窈扒拉了几口就放下了。
“多吃点，”禹星野把自己饭盒里的鸡胸肉夹给她，“下午还有你的戏。”
“吃不下，”楚星窈苦着脸，“感觉胃里都在冒火。”
禹星野从助理那里要来个冰贴，撕开递给她：“贴在后颈，能凉快些。”
果然舒服多了。楚星窈靠在椅子上，感受着后颈传来的凉意，长舒一口气：“得救了……”
下午轮到楚星窈的戏份。她要在烈日下奔跑，寻找受伤的仙尊。一遍又一遍，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化妆师不得不频繁地给她补妆。
“卡！”郑导终于喊了通过。
楚星窈立刻跑到遮阳处，助理赶紧递上冰水和风扇。她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禹星野走过来，蹲下身查看她的情况：“中暑了？”
“没有，”楚星窈摇头，“就是累。”
他拿起剧本给她扇风，动作很轻：“再坚持一下，快收工了。”
终于熬到日落时分，当郑导宣布今天收工时，全场都松了口气。回酒店的路上，楚星窈靠在车座上，连手指都不想动。
“这才七月，”她闭着眼说，“还有整整五个月……”
禹星野把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肩上：“冬天就好了。”
“冬天又要挨冻，”楚星窈叹气，“怎么都是受罪。”
回到酒店，楚星窈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冰凉的水冲在发烫的皮肤上，终于让她活过来一点。
等她洗完澡出来，发现禹星野正在整理一堆东西。
“这是什么？”她问。
“冰袖，降温贴，还有便携小风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