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口县抗洪抢险任务结束后第三天，东南军区总医院，骨科VIp病房。
史小凡的左腿被重新做了固定，高高吊起，比之前更加厚重。
麻药劲过去后，剧痛一阵阵袭来，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病房门被推开，耿继辉和一名戴着眼镜、气质沉稳的中校军官走了进来。
史小凡认得那位中校，是狼牙特战旅政治部的何副主任。
“感觉怎么样？”耿继辉走到床边，语气带着关切。
“报告森林狼，报告首长！还好，死不了。”史小凡试图挺直上身，被耿继辉按住了。
“躺着别动。”何副主任开口了，声音平和但自带一股威严。
“史小凡少尉，我和耿队长过来，一是代表旅里看望你。
二是就此次龙口县抗洪抢险，以及之前西北边境‘屠夫’案的相关情况，跟你做个通报和谈话。”
史小凡心中一凛，知道正题来了。违令出院，擅自参与抢险，功过如何，就在此刻。
何副主任拿出一个文件夹，打开：“首先，西北边境行动。
你们孤狼b组，在你提供的精准情报和战术规划下。
以及舍身断后，并且在最后时刻成功阻止下成功击毙国际毒枭‘屠夫’及其核心团伙，缴获大量毒品和武器。
这是一次干净利落的胜仗，打出了国威军威！集团军党委已经决定，为参与行动的孤狼b组全体队员，记集体一等功！”
尽管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集体一等功”，史小凡还是感到一阵热血上涌。这是和平时期军人极高的荣誉！
“但是，”何副主任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史小凡，“关于你在此次行动中的具体表现，以及随后的龙口县抗洪事件，旅党委内部，存在一些讨论。”
史小凡屏住呼吸。
耿继辉接话道：“小凡，龙口县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你违抗军令（住院也是军令），擅自离开医院，这是严重违纪行为。放在平时，关禁闭、做检查都是轻的。”
史小凡低下头：“我知道，森林狼。我接受任何处分。”
“处分？”何副主任推了推眼镜，“如果我们只看到你违纪，那也太小瞧我们狼牙了，也太小瞧你史小凡了。”
他合上文件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龙口县防汛指挥部，青龙湾当地群众，包括后来赶到现场的武警部队，提交了数十份情况说明和证词。
所有证据都表明，在指挥中断、堤坝即将溃决的千钧一发之际，是你。
史小凡少尉，拖着一条伤腿，挺身而出，稳定了军心民心，组织了有效抵抗，为后续救援争取了最宝贵的窗口时间！
尤其是你下水固桩的行为……你知道地方上的同志怎么评价你吗？
他们说，那个腿上打着石膏的年轻军官，是青龙湾的‘定海神针’！”
史小凡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耿继辉看着史小凡，眼神复杂：“你小子……是真不要命啊！
医生说了，你这次伤口严重感染，软组织二次损伤，康复期至少延长两个月，而且很大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影响你以后的极限作战能力！”
史小凡沉默了一下，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队长，首长，当时那种情况，我没得选。
堤坝后面是几万老百姓，我是军人。就算腿真的废了，我也不后悔。”
何副主任转过身，深深地看着史小凡：“功是功，过是过。
旅党委经过激烈讨论，并上报集团军批准，最终决定：你违令出院，本应严肃处理，但鉴于你在抗洪抢险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关键作用，功过相抵，不予处分，但也不单独请功。
你在澜江边境行动中的个人贡献，已包含在集体一等功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