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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着折扇，目光随意地在街上扫视，寻找着能让他继续彰显身份的乐子。
忽然，他的目光定住了。
他看到了前方不远处，一个戴着斗笠的灰色身影。
那人身形纤细，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怀里还抱着一块黑不溜秋的大石头，手里拎着一堆破铜烂铁，走在她身后的丫鬟更是一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模样。
这副穷酸落魄的样子，在百宝阁这条繁华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扎眼。
王辰的嘴角，立刻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他最喜欢做的，就是在这种穷鬼面前，展示自己的优越感。
“站住。”
王辰带着几个跟班，几步上前，直接拦在了凌云溪主仆的面前。他“刷”地一下展开折扇，挡住了去路。
小翠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王辰，顿时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凌云溪身后躲了躲。她还记得，在炼丹师公会报名时，就是这个人，和堂小姐凌飞雪一起羞辱自家小姐。
凌云溪停下脚步，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眼前挡路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王辰没认出眼前的人是凌云溪。在他看来，那个在炼丹大会上让他颜面尽失的女人，此刻应该正被各方势力奉为上宾，怎么可能穿成这副模样，出现在这里。
他只当这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来百宝阁妄想捡漏的穷酸散修。
他用折扇的顶端，嫌恶地指了指凌云溪怀里的石头，阴阳怪气地开口了：“这位……大婶，在百宝阁淘到什么宝贝了？抱得这么紧，可否让本公子开开眼界啊？”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立刻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哈，王师兄，你看她手里还拎着呢，断剑、破炉子，这可都是‘绝世神兵’啊！”
“怕不是把全部家当都拿出来，就换了这么一堆宝贝回去吧？真是好眼力，好魄力！”
周围的路人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对着凌云溪主仆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是哪来的乡下人，居然抱着块石头当宝贝。”
“看那穿着，估计一辈子没进过百宝阁，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惹上了王辰，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小翠被众人看得满脸通红，又怕又气，攥紧了衣角，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凌云溪，依旧一动不动。
斗笠的青纱下，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她甚至没有去看王辰那张写满了“小人得志”的脸。她的心神，大部分都沉浸在与怀中星辰铁精的共鸣之中，只分出了微不足道的一丝，来应付眼前这只聒噪的苍蝇。
就像一头巨龙，在打盹时，根本不会在意一只蚊子在它耳边嗡嗡作响。
王辰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怕了，心中更是得意。他向前凑近一步，一股刺鼻的熏香气味传来，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中的嘲讽意味更浓了。
“怎么，不敢说话了？也是，像你们这种底层人，见到本公子这样的炼丹师，自然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伸出扇子，作势要去挑凌云溪头上的斗笠。
“让本公子看看，是什么样的货色，有这么‘独特’的品味，喜欢在垃圾堆里淘宝。”
他的动作轻佻而无礼，充满了羞辱的意味。
小翠吓得惊呼一声，想要上前阻拦，却被王辰的跟班一把推开。
就在那柄画着骚包山水画的折扇，即将碰到斗笠青纱的瞬间。
凌云溪，终于有了动作。
她没有后退，也没有格挡。她只是抱着石头，微微抬起了头。
隔着那层薄薄的青纱，一道目光，精准地落在了王辰的脸上。
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惊恐，甚至没有厌恶。
那是一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