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师弟,我以前总觉得,我们青玄宗是时运不济。”吴玄的声音有些发飘,“现在我才明白,不是时运不济,是我们……太蠢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守着一座金山,却拿着个破碗,天天在外面要饭。可笑,不可笑?”
石坚没有说话。他知道,吴玄口中的“金山”,指的不仅仅是那些被当成垃圾的药材,更是指炼丹房里那个人。
吴玄不再理会石坚,他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原地来回踱步,搓着手,嘴里念念有词。
“不行,得准备好!丹药出炉,总得有东西装吧?玉瓶!对,宗门库房里还有几百个最劣质的玉瓶,不行,太寒碜了!配不上!得去山下坊市买!买最好的!”
“还有,凌长老辛苦炼丹,肯定消耗巨大,得给她准备些补充灵力的东西。灵食!对,后山那几只养了几十年都舍不得吃的灵羽鸡,全宰了!给她炖汤!”
“对了对了,还有……”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成了凌云溪的后勤总管,恨不得把整个宗门都打包送过去。
石坚在旁边听着,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他觉得,掌门师兄已经彻底疯了。
而这场由丹香引发的骚动,正以惊人的速度,传遍青玄宗的每一个角落。
后山,一处偏僻的瀑布下,一名正在苦修的内门弟子,忽然被一阵喧哗声惊醒。他皱着眉,走出水潭,正要呵斥,却被一个冲过来的同门一把抓住。
“师兄!别练了!出大事了!凌长老开炉炼丹,丹香让半个宗门的人都突破了!”
“胡说八道什么?”那弟子一脸不信。
“真的!比真金还真!现在全宗的人都围在炼丹房外面,跟过节一样!你去晚了,连香气都闻不到了!”
那弟子将信将疑,但看同门那副激动到快要语无伦次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得活泛起来,立刻施展身法,朝着主峰的方向飞奔而去。
宗门最偏远的杂役院里,一个负责打扫茅厕的弟子,刚刚清理完最后一个粪坑,累得满头大汗。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提着空桶,晃晃悠悠地往回走,却发现整个杂役院,竟然空无一人。
“奇怪,人都死哪儿去了?”他嘀咕着,抓耳挠腮。
他走到外面,才发现整个宗门都透着一股诡异的热闹。他随手拦住一个行色匆匆的外门弟子,问道:“师兄,这是怎么了?天道宗打过来了?”
那弟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又嫌弃地捏着鼻子退后两步,才用一种见了鬼的语气说道:“你……你还不知道?你从哪个山旮旯里钻出来的?凌长老炼出神丹了!”
说罢,便不再理他,急匆匆地朝人群汇集的方向跑去,生怕错过什么。
那杂役弟子愣在原地,闻了闻自己身上那股熟悉的、不可描述的气味,又看了看远处那片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区域,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他好像……错过了全世界。
时间,在漫长而焦灼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
夕阳沉入西山,夜幕悄然降临。
炼丹房外的人群,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弟子们自发地点起了火把,或用灵力催发照明的法诀,将整个山头照得亮如白昼。成百上千双眼睛,汇聚成一片灼热的星海,全都死死地盯着那扇纹丝不动的,破旧的木门。
起初的狂喜与喧嚣,渐渐沉淀下来,化为一种更加深沉的、混杂着期盼与紧张的寂静。
她为什么还不出来?
丹,是炼成了,还是炼废了?
那惊天动地的异象之后,为何再无半点声息?
一个个疑问,在众人心中盘旋,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们的耐心。
吴玄也从最初的亢奋中冷静下来,脸上的激动被一丝忧虑所取代。他背着手,抬头望着天上的弦月,眉头紧锁。
炼丹之道,凶险异常。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