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
月御搁下笔,无奈地看着她:“慢些跑,别摔着了。”
“才不会!”镜墨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把药包递过去,“喏,恒天让我给你的。”
月御接过时愣了愣,随即想起是上次负伤的调理药,指尖触到药包的温凉,她轻声道:“替我谢过恒天。”
“客气啥!”镜墨姚说着就往她肩上一搭,“哎,姐姐还在忙啊?”
月御叹了口气,指尖划过堆积的卷宗:是啊“哪有那么快忙活完。”
她伸手替镜墨姚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碎发拂过指尖,软得像绒毛。
“对了,”月御问道,“你今日不用带新兵?倒有空来找我了。”
镜墨姚立刻挺胸:“当然是将军给我放了一天假呀!不然哪能出来玩!”
月御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着应了声,心里却默默吐槽:同样是将军,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天青将军那家伙分明是故意的!她也好想放假啊……
罗浮神策府的烛火燃得正烈,将将军案台映得亮如白昼。
案上堆叠的卷宗高得遮了半面墙,最顶上那本“民生疾苦录”的封皮被烛火熏得发了黄。
“观玄大人,这些是各州呈报的民生卷宗,需您过目批核。”
卜者将最后一摞卷宗码在案边,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疲惫——谁都知道,自从景元将军出征后,这位太卜大人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观玄挥了挥手,指节因常年握笔泛着青白,他头也没抬,目光黏在眼前的账册上,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放那边案台上。我一会看,下去吧。”
“是。”卜者轻手轻脚退出去,门轴转动的轻响刚落,观玄便重重叹了口气。
下一秒,他额头“咚”一声砸在案台的卷宗上,宣纸被撞得簌簌作响。
“景元你这个混小子——!”他闷在纸堆里低吼,声音又气又急,“一声不吭就带着舰队跑了,倒把这堆烂摊子全丢给我了!我是太卜!是算星象卜凶吉的,不是来给你当神策府老妈子的!”
他猛地抬起头,额角红了一片,眼底泛着血丝。
这百年哪是人过的日子?天不亮就被卷宗拽起来,太卜司的星图还没推演完,神策府的军饷册子又堆成了山,忙到半夜回府,院里的石凳都比床板熟。
“整整一百年啊……”他对着空气掰手指头,语气委屈得像个受气包,“当牛做马也得给口喘歇气的功夫吧?我本来都收拾好包袱准备退休了!你倒好,直接把我钉在这案台前——”
越想越气,他又“咚”一声把额头磕在卷宗上,力道比刚才还狠,像是想直接晕过去算了。
“景元你赶紧给我滚回来!不然我每天晚上扎你一百个小人,每个都写上‘出门踩狗屎’!”
可抬头一看,案上的卷宗比他坐着还高,左边是化外民安置的文书,右边是粮草调度的清单,连桌角都塞着三封求雨的折子。
他两眼一翻,差点真晕过去,连带着胸口都闷得发慌——再这么熬下去,别说退休了,怕是要先一步犯了魔阴身。
“等那混小子回来,必须立刻、马上找接班人!”他攥着拳头捶了下桌子,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来,“这破班,谁爱干谁干!老子一天都不想伺候了!”老子要退休!
忽然想起什么,他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对着门外喊:“策士长——朔雪今日的食料还没喂,你去偏院看看。”
声音软了些,带着点哀求,“多谢了……让我在这儿‘死’一会儿。”
策士长很快应声进来,见观玄趴在案上装死,无奈地摇了摇头:“大人放心,我这就去。”
他转身往偏院走,心里忍不住叹气。
观玄大人是真惨,可谁不盼着将军回来呢?刚到院门口,就看见那头雪白的巨狮蹲在石阶上,往日里威风凛凛的鬃毛如今耷拉着,连尾巴都懒得摇一下,只是望着将军府的方向出神。
策士长把食盆放在它面前,新鲜的肉脯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