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把仙舟罗浮的街巷染成暖橙,镜墨姚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往家走。肩颈还僵着——那是御空教她握星槎操控杆时,手把手纠正姿势留下的酸意;耳边还绕着御空的叮嘱,“明天卯时要是再迟到,就去抄十遍《星槎安全守则》”。她蔫蔫地踢飞脚边一颗小石子,心里暗下决心:明天说什么也不去了,大不了星槎驾照不考了!反正恒天的星槎技术,以后天天蹭他的车,总比被御空姐姐训得抬不起头强。
剑首府的朱漆大门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镜墨姚掏出钥匙,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锁孔,就听见“咔嗒”一声轻响——锁芯没转几圈,门竟自己开了条缝。她心里一紧,悄悄推开门缝往里瞅:客厅的雕花木门虚掩着,飘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甜香,像是……糖渍果子熬煮的味道?
“家里进贼了?”镜墨姚瞬间竖起耳朵。这可是剑首府,虽说景叔总说“仙舟治安好”,可架不住真有胆大包天的贼,敢闯将军亲信的住处!她眼睛一亮——这可是送上门的业绩!要是把盗贼捉拿归案,既能在景叔面前吹嘘一番,说不定还能顺理成章要几天假期,躲躲御空的“特训”。
她悄悄退到院角的桂花树后,指尖在腰间一抹,制式长剑“唰”地出鞘,剑刃映着暮色泛着冷光。深吸一口气,她踮着脚绕到客厅门旁,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没有打斗声,倒有细碎的轻笑,还有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管他在干嘛,先抓了再说!”镜墨姚攥紧剑柄,猛地推开门,剑指前方,声音里满是底气:“尔等逆贼,还不快快缴械投降、就地正法!念在你们没伤人,云骑军还能网开一面,少受几年……”
话没说完,她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客厅暖黄的灯光下,沙发上的场景让她瞬间僵在原地:白珩的发带散落在扶手上,脸颊泛着红晕,而应星正俯身对着她,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见彼此鼻尖的薄汗。
“咣当”一声,长剑从镜墨姚颤抖的手中滑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她猛地捂住滚烫的脸颊,指缝却不自觉地张开——眼睛不听话地往沙发上瞟,心里乱成一团麻:这两个小贼在干啥呀?……他们在干嘛呀?
沙发上的两人被这声巨响惊得回神。白珩像被烫到似的,一把推开还贴着自己的应星,耳尖红得能滴出血,眼神慌乱地四处瞟,最后落在门口捂着脸的镜墨姚身上,声音都有些发颤:“墨、墨姚?你怎么回来了?”
应星被推得往后靠在沙发上,喉结滚了滚,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恍惚,见白珩躲开,他委屈地皱了皱眉,小声喊了句:“夫人……”
“喊什么喊!”白珩瞪了他一眼,手忙脚乱地把散落在肩头的头发拢到耳后,又扯了扯有些褶皱的衣襟,“还有小孩子在呢,你都不害羞吗?”她偷偷瞟了眼镜墨姚,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还好,墨姚刚进来,应该没看见多少吧?可一想到刚才的画面,她的脸颊又热了几分——都怪应星!趁着她喝了点酒犯困,竟偷偷凑过来偷袭,等晚上一定要好好“报复”他,狐狸最记仇了!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脚步声。墨良端着一个空了的青瓷碗,身后跟着揉着太阳穴的镜流,两人都是一脸疑惑。“刚在楼上听见吵闹声,怎么了?”墨良的话音刚落,目光就扫到了门口的镜墨姚,还有沙发上神色不自然的两人,他瞬间拍了下额头,失笑:“哎哟,倒把墨姚要回来的事忘了。”
镜流站在墨良身侧,目光落在镜墨姚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柔和,却没说话,只是轻轻碰了碰墨良的胳膊,示意他跟孩子说话。
墨良往前走了两步,对着还捂着脸的镜墨姚挥了挥手,声音里满是笑意:“小墨姚,爹我回来了喔。”
熟悉的声音像羽毛似的拂过心尖,镜墨姚猛地放下手,指缝里的目光对上墨良温柔的笑脸——那是她盼了好久的模样,是她每次在梦里都会看见的、带着暖意的笑。她的眼眶瞬间红了,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脚步踉跄着扑过去:“爹!你终于回来了!”
墨良稳稳接住她,感受着怀中小小的、颤抖的身躯,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