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安顿好刘娜娘家人,路泽南又挤回到兄弟们这一桌上,跟大家伙接着喝,只是,喝着喝着,他喝哭了,泪流满面的拉住王墨的手:“阿墨,我们是兄弟,从小到大都是,一直都是,我们两个就在这里,刚学会走路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前面那片稻田里,我们两个歪歪扭扭的一起走过去的,一起掉进稻田里的,你爬起来的时候,嘴巴里还叼着一只小青蛙......今天,兄弟我落泪了,我这是开心的哭,我是真没想到能把娜娜娶回甲子,我是真没想到......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有得有失,娶了刘娜,我就踏踏实实和她过日子,这是我答应她的,也就是说,从今晚开始,我再也不能跟大家再混江湖了......”
说着说着,路泽南忽然滑下长条凳,跪在水泥道场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酒水倒地折射出的碎光里,他仿佛看见去年和他一起捅人的郭斌在抹眼睛,剃着青皮头的卢洪把烟头掐灭在矿泉水瓶里,还有总帮他挡拳的耐伟,正用指节叩着满是疤痕的手背。
我路泽南今天结婚了,以后......不混了。他的声音像被人掐住喉咙的野狗,但是,王墨、大头、小诸葛、小金子、耐伟、阿平,你们都记住,谁他妈的胆敢动弹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我路泽南肯定第一个弄死他!!!弄死他......
道场上的酒水席,只剩下一桌子的人,这让王墨忽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为了给林千月出气,跟劈腿男和他的一帮狐朋狗友干完仗的那个暴雨夜,他和路泽南两个人蹲在马路牙子上分食一碗炒粉,林千月举着伞站在雨幕里等他,伞骨歪斜,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淌,那时,他觉得林千月真傻真好真可爱,此刻,他才懂那其实就是命。
想着想着,王墨就笑了,笑着笑着就有眼泪砸在水泥地上......
他和路泽南都清楚这种笑,就像当年第一次抢地盘成功时,他们躲在巷子里啃着鸡腿笑,血丝还沾在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