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之上,幸存者的哀嚎如泣血的杜鹃,在弥漫着硫磺与死亡气息的空气中回荡。
那些刚刚从雷岩怒潮中捡回一条命的雷修者,脸上交织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家园尽毁的绝望。
就在这片悲戚的废墟中央,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一根枯木拐杖,步履蹒跚地走来。
她仿佛从大地深处钻出的古老精魂,满是褶皱的皮肤干裂得如同龟甲,一双浑浊的眼眸却深藏着看透了千百年地脉流转的沧桑。
正是世代守护此地的地脉老妪。
她无视了周围的哭喊,径直走到一片尚算完整的巨大石板前,伸出那只比枯枝还要干瘦的手,蘸满了脚下一滩尚未凝固的、混杂着雷光与岩浆的暗红血液。
指尖在粗糙的石板上游走,血迹勾勒出一幅诡异而磅礴的山川脉络图,线条扭曲交错,指向一个不可知之地。
“咳……咳咳……”老妪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下都仿佛要将肺腑咳出,“黑楼总坛……不在人间五行之内……它藏在……‘雷渊虚境’的最深处。”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岩石在摩擦,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幸存者的耳中,“唯有集齐传说中的十二至宝,引动其本源共鸣,方可撕裂虚空,开启通往那里的唯一入口。”
她又咳出一大口带着丝丝黑气的血,原本浑浊的眼睛却在这一刻迸发出惊人的亮光,死死地锁定在秦尘身上。
“我族世代守脉,耗尽血裔……只为等一个……一个敢于向高悬于顶的天命挥刀的人……现在,我看到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那支撑着整个身躯的生命之火骤然熄灭。
一阵风吹过,老妪的身躯竟如被千百年风化的岩石一般,化作一捧灰白的尘土,随风飘散,只留下那幅在石板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色地图。
秦尘的目光凝固在那幅地图上,心脏猛地一跳。
这看似杂乱无章的山川脉络,其轮廓、其走向、其关键节点的分布,竟然与他识海中那神秘的十二玄雷谱,有着惊人的、若隐若现的契合!
仿佛这地图本就是玄雷谱缺失的一部分,一块指向最终秘密的拼图。
“你!”一声冰冷的低喝打断了他的思绪。
凰九幽不知何时已闪身至他身旁,白皙如玉的手指闪电般扣住了他的左手手腕。
一股极致的寒霜之力顺着她的指尖探入秦尘经脉,仅仅一瞬,凰九幽的脸色便陡然剧变,美眸中满是骇然与怒意:“你动用了那种禁忌之力?这该死的黑纹……它在吞噬你的心脉!”
她根本不给秦尘任何解释的机会,反手便将一枚通体晶莹、寒气四溢的北冰玉魄死死按在他的掌心。
那枚价值连城的疗伤至宝一接触到秦尘皮肤上的诡异黑纹,立刻发出“咔嚓”的脆响,玉魄表面迅速龟裂,精纯至极的寒气化作一道道白色锁链,强行封住了那些如活物般向上蔓延的黑纹。
秦尘感受着那股几乎要将血液冻结的寒意,脸上浮现一抹苦笑:“没办法,一次只能换来他们雷脉枯竭十息的时间,但……值得。”他抬眼看向凰九幽,眼神中没有丝毫后悔,“若不彻底毁掉他们的根基,下一个被钉上镇魂桩的,可能就是你。”
“秦尘哥哥……”小雅不知何时悄然靠近,眼眶泛红,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将仅剩的一些寒髓雪莲残渣轻轻敷在他被玉魄冻伤的伤口上。
冰凉的药泥带来一丝舒缓,她低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的颤抖:“你说过的,我们是一起走一万年的人,不许你再一个人扛。”
一群斑斓的雷纹蝶被他身上的气息吸引,轻轻落在了他的肩头、发梢,翅翼上闪烁着柔和的微光,仿佛在用它们的方式安抚着这个遍体鳞伤的男人。
然而,这短暂的温情很快便被撕得粉碎。
翌日,当第一缕阳光试图穿透笼罩废墟的阴云时,一股更为恐怖、更为森严的威压从天而降。
一名身着青铜甲胄的诏使悬浮于半空,神情冷漠如冰,他身后,一个巨大
